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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身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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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纔時抱山說楊殿城不傻了,林水央不太相信,仔細打量楊殿城的臉。

發現他眼角不斜了,嘴角不歪了,也不流口水了,臉上滿是凝重之色,看上去還有幾分帥氣,是一個堂堂男子漢該有的表情。

“相公,你……真不傻了?”林水央指着楊殿城又驚又喜地問。

楊殿城點了點頭:“也就是剛纔,我恢復了正常。以前是我不好,嚇到你了。”

“相公,你沒有,我……”林水央十分激動,用手捂住小嘴,眼中已是淚水漣漣。

嫁給他這麼多年,甚麼時候正常過啊!現在終於好了,怎麼不令人激動萬分?

林水央雖然生在農家,沒有讀過書,不懂大道理,但受到的傳統教育卻很深。她深知夫爲妻綱,雖嫁給一個傻子,哭過一陣子後就認了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吧。

後孃跑路以後,她披甲上陣,以柔弱的雙肩扛起一家人的重擔,吃了很多苦,儘量使這個家能維持下去。

現在楊殿城恢復正常,讓她看到了更大的希望。

“快快快,讓爹看看你……”林水央拖着楊殿城,把他拖到臥室裏。

楊殿城看到父親平躺在牀上,像一段木頭似的又幹又枯,身上蓋着露棉絮的舊被子,一雙渾濁的老眼中滿是無奈和酸楚。

“剛纔時抱山來要賬?”父親楊裏河心痛地問。

楊殿城說:“是的,不過父親不要擔心。”

“兒啊,父親對不住你,沒有照顧好你,讓你變成……”話說一半,楊裏河聲音哽咽落淚,說不下去。

他很想把隱藏心中二十年的祕密大聲告訴楊殿城,家裏這樣貧苦,你去找……

但想到楊殿城已成傻子,人憎鬼厭的,他們那樣的富貴,還會收留這樣的人嗎?

楊殿城坐在牀沿上,替父親掖掖被子,好心安慰父親說:“父親不必着急,天無絕人之路。以前你爲這個家付出太多,你安心養病吧,以後這個家交給我來管。”

“你自己還管不好自己,怎麼管好這個家?”楊裏河痛苦地閉上眼睛,麻繩專挑細處斷,命運爲甚麼如此不公呢?

楊殿城溫聲細語,但語氣堅定地說:“父親放心,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把家帶出困境的。”

“……”楊裏河突然發現,兒子嘴角不流口水了,眼角不歪斜了,說話的速度也與常人無疑,臉上的神情雖然略顯稚嫩,卻很堅毅。

他突然意識到,楊殿城恢復了正常,不傻了!

他激動萬分,不敢相信這個現實,指着楊殿城的臉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我……我……”

楊殿城領會了他的意思,微微點點頭,肯定地說道:“是的,父親,我好了。你安心養病吧,這個家,交給我來帶。”

“天啊……你終於開眼了!”楊裏河因激動過分,放聲痛哭,像一頭老鍵牛哞哞叫。

他不是傷心,而是太高興。

以前楊殿城並不傻,十六歲那年,他在西邊的娘娘山上淘氣地上樹摘梨喫,結果不小心踩到一根枯死的樹枝。

從幾丈高的樹上摔下來,後腦勺磕在石頭上,流了一大灘的血,人差點嘎了。

楊裏河發了瘋似地四處求醫買藥,家裏該賣的都賣了,該借的都借了,還欠下一屁股債,才保住楊殿城一條命。

命雖保住了,人卻傻了,眼角歪了,嘴角斜了,還流口水,成爲全村人嘲笑的目標。只要楊殿城出門,許多孩子跟在他後面,向他扔石頭瓦片,欺負他不會還手。

四年來,一千多個日子,壓力山大,他曾經想過死,以減輕家裏的負擔。現在楊殿城恢復正常,積壓在他頭頂的陰霾一掃而空,怎不令他欣喜若狂?

楊裏河說:“你好了,這是件好事,應該慶祝慶祝。”

楊殿城知道家裏現在甚麼也沒有,連多餘的雞蛋也沒有,但他還是答應父親,讓他喫一口好飯。

“你去做飯吧,喫撈麪條。”楊殿城轉過臉吩咐林水央。

“嗯。”林水央輕聲答應一下,低着頭走到裏屋,取出一些麪粉,在盆裏揉成一團,開始做麪條。

炒菜時比平時多放了半勺油,以慶祝楊殿城恢復正常。

當她把麪條做好,盛成三碗,放在竈臺上冷一冷時,村子裏其他家的竈房纔開始冒煙做飯。

楊殿城把麪條送到父親的房間,把他扶起來。他雖然下肢不能動彈,上半身卻完好無恙,可以自己喫飯。

喫飯時,父親楊裏河不斷說今晚的飯菜最合胃口,其實只是多放半勺油而已,沒有任何新東西。

喫完飯,天色徹底黑下來。

爲了省油,一家人也沒點燈,短短聊幾句,就躺在牀上準備睡覺。

這裏是古代,沒有電燈、電視、電腦和手機,也沒有任何娛樂節目,只能早早入睡。

楊殿城躺在牀上,看着黑暗中的小姑娘窸窸窣窣脫衣服,心中想到:這就要和一個少女睡覺了?

兩世爲人,還是第一次,心中懷着幾分期待呢。

當她脫上衣時,不知道碰到了哪裏,疼得哎喲呻吟一聲。

楊殿城有所警覺,她爲甚麼叫出聲來?

趕忙坐起來,點起油燈,看到光溜溜的小姑娘站在眼前,上身衣服和下身的褲子全脫掉了,只穿一個粉紅色的小肚兜。

她白皙光滑的鎖骨下面有一大片青紫色,胳膊上有抓傷的疤痕,肩膀上還有明顯的牙印。

楊殿城一怔,如此隱祕的地方卻傷痕累累,就問她:“怎麼搞的,一身的傷?”

小姑娘幾乎是光着身體站在燈光下,被楊殿城一覽無餘,既害羞,又膽怯,一雙小手慌里慌張捂了這裏,漏了那裏,讓她十分爲難。

聽到楊殿城的問話,林水央的桃花眼帶着一些幽怨看一眼楊殿城,默默低下頭,一句話也不說。

這時一股記憶湧上心頭,楊殿城發現原來是前身造成的。

前身雖然傻,可是長時間與一個妙齡少女同牀,還是感受到不一樣的,就在她柔弱的身上肆意折騰,又是抓又是咬的,還用手擰,所以在她身上留下一些傷痕。

怪不得白天自己摸她的頭,她害怕地躲開,原來自己以前傷害過她。

受欺負的林水央最怕晚上睡覺,如果他能給她想要的,讓她成爲真正的女人,體會一下當女人的滋味,也不白活一回。

可是他不懂夫妻間的那點祕密,只會在她身上發泄獸慾,不僅解決不了她的需要,還激起她的本能,讓她一肚子慾火無處渲泄。

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恨自己是一個女人,恨自己有需要。如果自己是一堵牆,一塊石頭,沒有任何感情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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