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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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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放在菜籃子的煎餅,是不是你倆偷喫的?”

“是......”周華宇小聲說,“端給爹爹吃了。”

嗯,還算誠實。

樊桃道,“以後拿我的東西,記得跟我說一聲。”

就這?

兄弟倆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裏的震驚。

特別是周華宇,心裏是驚濤駭浪般的。

他是故意這麼說的。

把把煎餅栽贓到爹的頭上,要按這後孃的性子,定會進去找爹算賬,然後被爹教訓一頓。

而他自己也免不了捱上她的一頓抽。

但現在風平浪靜,甚麼事兒也沒有!

兩兄弟走出去,雙腳像是踩在雲端,特別的不真實。

“大哥,你說有沒有可能,這肥婆摔了一跤,”他嚥了口口水,指了指腦袋,“把這兒摔壞了?”

周華庭雙眼透着深思,“無論如何,你最近都先不要招惹她。”

樊桃把那一鍋黑糊糊裝起來,放在一旁。

這是幾個孩子和周暄的午飯,但在她看來,狗都咽不下。

她從身上摸出鑰匙,打開碗櫃。

原主在這裏邊囤了麪粉、一籃子雞蛋的。

可當她打開面粉袋子,發現竟是溼的,一股子尿騷味。

難怪方纔周華宇一臉心虛的模樣。

不用猜,也知道是他乾的。

這讓樊桃很無語。

你說你弄出去煮一鍋糊糊,幾兄弟喫掉,還能填飽肚子。

但你往裏邊撒泡尿,算怎麼回事?

不過,轉念一想,以原主的性格,頂多把那小子揍一頓,然後將一整袋麪粉洗一洗,再煮了喫。

可若是幾個孩子喫掉了,她定會大發雷霆,把幾個孩子往死裏打。

周華宇的目的,也只是噁心下她罷了。

這小子,倒有幾分小聰明。

還有這麼大一把鎖,也不知他是怎麼弄開的。

她重新從空間裏拿出麪粉、雞蛋、蔥和一些調料,做了一大鍋麪條。

院子外的周文秀聳了聳小鼻子,“大哥,好香啊。”

周華文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死肥婆做飯越來越好吃了。”

周華宇嘀咕,“那又怎樣?再好喫也輪不到咱們。”

房間裏,周暄雙眸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

孩子們的話,他聽見了。

空氣中飄蕩着食物的香氣,他也聞到了。

對於終日食不果腹的他們,實在是一種煎熬。

這一刻,他很想躍出去,S了樊桃。

但,理智告訴他,得忍。

他已經把毒素逼至雙腿,只需找一個契機,便能一鼓作氣的逼出去。屆時,他便能好起來,扭轉家庭的命運。

現在不能動真氣,否則功虧一簣。

就讓樊氏這跳樑小醜,多蹦躂幾日吧!

正這麼想着,聽見孩子們喊大伯。

他坐直身子,周平便走了進來。

他緩和了臉色,“大哥,坐。”

周平看着瘦得不成、人樣兒的弟弟,暗自嘆氣。

“樊氏將一袋子麪粉都給做成了麪條,怕也沒有你的份兒!”

周暄眼神狠戾,陰沉着臉默不作聲。

“三弟,不如把孩子給我那邊養吧。”

“再讓她去你家鬧一場?”

周平沉默了。

兩個月前,他見幾個孩子被虐待得實在可憐,心一橫帶回了家。哪知樊桃手持木棒,將他家打砸了一通,末了還哭訴他貪周暄那點撫養金,不給他活路,鬧得他裏外不是人不說,還得掏錢買回鍋碗瓢盆。

他手頭上沒個進賬,要養好幾個孩子,這一通鬧,讓他日子雪上加霜。

兄弟倆默默無語,情緒都有些低落。

“算了,莫提她。”

周暄打起精神,將一張紙遞給他,“勞煩大哥,買這些東西回來。”

周平也是識字的,待看到上邊的字,眼皮子狠狠一跳。

“要這麼多鐵器......能行麼?”

圭國鐵器管制嚴格,買刀具都要去衙門報備,每一戶不超過三把。

可週暄紙上,卻羅列了刀、匕首、劍等,共有十幾把!

“兵荒馬亂的,上頭不會管的,多塞些銀子給衙役便是。”周暄拿出一小包碎銀,“糧食多買些,再買幾部板車,餘下的銀子,看夠不夠去買頭騾子。”

周平暗暗喫驚,這三弟竟還藏了不少銀子!

“阿暄,你家真的要跟大夥一塊走?”

“走,不走沒活路。你給僱兩個人,能與咱一起走、身強力壯的,給咱駕車。”

“我記得鐵柱、二愣子、小六子,小時候和你很玩得來?”

“他們要顧着家裏。你找找看,有沒有孤身一人的,沒有便罷了。”

兄弟倆說着話,忽然聽見樊桃嚎一嗓子,“開飯了。”

兩人齊齊一愣。

樊桃開飯還會喊人,不是自己偷偷喫掉?

周平嘲諷道,“樊氏這是轉了性子?”

性子是不可能轉的,不過是又想出甚麼新鮮的法子折磨孩子罷了。

他越想越坐立不安,“我去看看。”

正要起身,便見樊桃掀簾進了來。

她手裏端着托盤,托盤上放着兩碗熱氣騰騰的麪條,衝他笑盈盈的喊了聲,“大哥。”

周平如同被點了穴,整個人呆住了。

以前的樊氏每次見到他都會罵一聲“死禿子”,因爲他頭頂的頭髮掉光了。

現在竟然喊他“大哥”?

樊桃把托盤擱在櫃子上,翻出一張小桌子,放在牀上,再端來兩碗麪,“不知大哥來,只做了麪條,大哥將就着對付幾口吧。”

她分別給兄弟倆遞出筷子。

周平一臉玄幻的接過。

“大哥慢用。”樊桃退了出去。

周平看向碗裏。

簡單的清湯掛麪,上邊飄着油花一層蔥花,底下還臥着一個雞蛋,清香撲鼻。

“這......能喫嗎?”

樊氏突然這麼大方,會不會在裏邊下毒啊?

周暄摸出一根銀簪子,往碗裏探了探。

簪子顏色沒變,就是食物沒毒。

周暄沉默了片刻。

“喫!”

不管她要憋甚麼大招,先填飽肚子再說。

外邊幾個孩子,也被樊桃叫到了桌子前,不住的咽口水,卻是不敢動。

樊桃取來一個小碗,夾起少許麪條,吹涼了遞到周文秀嘴邊,“張嘴。”

小丫頭搖頭,可嘴巴卻很誠實的張開吃了麪條。

頓時,大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嘴裏含糊不清的嚷嚷,“好好次,哥哥快次......”

周華文受不住誘惑,也吃了起來。

然後,也發出快樂的叫聲,“好次好次!放了豬油呢,嗷嗷!”

兩小隻喫得像土撥鼠,小嘴吧嗒吧嗒的,根本停不下來,萌萌的,樊桃瞧着,不禁莞爾。

“慢點兒,別噎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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