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切磋大會再見渣男

隨後，丫鬟又給蘇未央上了個誇張得好似青樓過氣老妓女的紅塵妝，這才肯放過她。

一衆人浩浩蕩蕩出了公主府，上了王府馬車，去往京郊的通山。

通山，顧名思義，是一座山。

但因爲其在京城之內，所以不會太大。

山體中間挖空，設置了一個碩大的擂臺，成了京城練武者的聚會熱門地。

在擂臺外，還開了許多茶樓酒館，專門做這種練武者的生意。

與文人的詩會相同，練武人也時不時召開切磋大會，屆時會邀請一些武官、能人，甚至有時連皇上也會微服觀戰。

所以練武者極重視切磋大會，只要切磋大會上表現得好，入了貴人的眼，不愁沒有好出路。

這一日。

通山擂臺，熱鬧非凡。

大會還未開始，但擂臺上已有了人，熱身的熱身，小試身手的小試身手。

擂臺外，茶館和酒樓已經人滿爲患，尤其是幾個高樓雅間，早就被京城達官貴族包下，在雅間裏一邊品茶飲酒，一邊看精彩的切磋大會。

其中一個雅間。

雅間內的桌上擺滿了精美佳餚，周圍宮女太監精心伺候。

而伺候的貴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朝皇后所出、皇上的心尖寵五公主，以及即將成爲駙馬爺的新科狀元戴簡修。

兩人站在窗前。

戴簡修穿着青色錦緞長袍，頭頂戴着白玉冠，手上拿着摺扇卻未扇，半垂着眼，若有所思地盯着外面熱鬧的擂臺。

他身旁的五公主穿着粉紫色的華麗長裙，披了一件古意綠繞針子緯錦披風，精緻的雲鬢裏點綴插着翡翠頭面，“戴哥哥，你有心事？”

戴簡修急忙收回思緒，臉上滿是溫柔笑意，“沒有。”

隨後想到，這樣否定怕是會引起五公主的懷疑，急忙又改口，“其實，是有一些的，皇上還未分配官職，我怕會把我分到其他地方，到時候見不到你。”

五公主面頰羞紅，一雙晶晶亮的眼睛充滿了愛意，嬌嗔道，“怕甚麼？不是有本宮呢嗎？父皇最心疼本宮，如果父皇把你分京外，本宮就跟過去，讓父皇見不到本宮，到時候父皇就會乖乖把你調回京城。”

五公主正是十八妙齡，水盈得如同一隻仙桃，戴簡修不斷告訴自己，只有這般天之驕女才能配上自己。

然而，腦海中卻不斷浮現亡妻的一顰一笑。

亡妻未央性格安靜，卻不柔弱，而是外柔內剛。

其心地善良、醫術高明，更溫柔賢惠。

她知道他喜歡的菜色、喜歡的衣服、喜歡書，甚至連他喜歡的筆墨都知。

她事無鉅細地照料他，讓他感受不到一絲不妥。

她總是默默付出，在他低落時溫柔安慰、在他高興時欣然誇獎，會在他讀書時把酒水藏起來，在他高興時取出來勸他小酌。

甚至……

爲了他，會專門登上侯府，主動爲岑世子治療頑疾，只爲他的仕途助力。

他當時在金鑾殿上迷失了。

他一個小城讀書人，家中並非高官也非富豪，哪有機會見識這種大場面？

更何況，那可是金鑾殿！

便是祁州知府都未必進來過！

金鑾殿裏，金碧輝煌，別說高位上的皇上，便是下面隨便一個官員，跺跺腳，祁州都得震上三震。

直到殿試結束，他離開金鑾殿，都好像在夢中。

後來，有太監來送了信箋，他才知，自己被五公主傾慕。

五公主……那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世上最尊貴的女子之一。

卻在這時，樓下傳來一陣嘈雜聲。

卻見在奴僕們的簇擁下，一個身材胖碩的女子，穿着紅裙子、綠腰帶，在衆人的嗤笑中，走入一旁的酒樓。

就在女子進入酒樓大門的前一刻，她抬起頭。

妝粉厚塗的慘白臉上、一雙如無底洞的黑眸盯着他，淬了毒般。

戴簡修嚇了一跳，但再定睛看去，卻見胖女已經進入酒樓大門。

戴簡修心神未定，見同在窗旁的只有五公主，便問道，“五公主，您剛剛看到了嗎？”

五公主不解，“看到甚麼？霍懷玉？”

戴簡修的平靜了些許，“那個穿紅裙子、系綠腰帶的是懷玉郡主？我收過她的情書，卻是第一次看見她本人。”

五公主頓時炸了，“甚麼？那醜八怪給你寫情書？豈有此理，本宮的男人也敢碰？”

戴簡修怕五公主真去找懷玉郡主，急忙拉住，“公主別生氣，我沒做任何回應，而且聽同僚說，京城只要年輕的官員，都收到過懷玉郡主的情書，不用理會便可。”

五公主哪肯善罷甘休？叫上宮女就要去找霍懷玉算賬。

戴簡修好說歹說，才勸住。

五公主雖被攔住，依舊憤憤不平，“這個不要臉的蕩婦，明明與潁川王有婚約在身，卻糾纏岑世子，如今竟敢肖想你？看本宮不去親自扇她嘴巴！”

戴簡修一邊哄着五公主，一邊想起懷玉郡主那陰毒的眼神。

他認爲懷玉郡主搞不好看見他和五公主在一起，所以才目光惡毒。

戴簡修溫柔道，“放心，我心裏只有公主一人。”

五公主羞澀地低着頭，之後輕輕靠在瞭如意郎君的懷中。

戴簡修本溫柔的笑容，卻越來越僵硬——五公主思想簡單、性格驕縱，未成婚就這般難哄，還不知成婚後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