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毒酒
凌睿的位置離林彎彎其實很近，他沉下臉，“五哥說笑了。如若五哥想喝酒，弟願意奉陪。”
凌恆當然知道凌睿討厭衛檸夕，越是這樣越是惡趣味的說道：“十二弟，衛七小姐對你可是癡心一片，你可千萬不要辜負了人家。你看哥哥我怎麼就遇不到七小姐這樣的奇女子呢？！”
死胖子還胖得其所，管的還真寬！
林彎彎強忍心裏的火氣，臉上保持着笑容。“吳王殿下的奇女子可不就是王妃嘛，其他女子怎麼能入您的眼。”
吳王眼角抽了抽，誰都知道他懼內。吳王妃母家勢力雄厚，將來如果爭奪帝位，是不可缺少的助力。所以這隻母老虎作威作福，他都只能暫時得忍着。
“吳王殿下既然這麼想跟衛七喝一杯，衛七怎麼能拒絕呢。”說罷，林彎彎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大學裏四年的燒烤啤酒，這一杯酒算個熊！
“既然衛七小姐都喝了，那本王當然得幹了。”雖然被衛檸夕懟了，但是她也給了個臺階，吳王眯着眼就坡下驢，何況衛檸夕背後還有整個將軍府，吳王只當自討沒趣。
酒也喝了，想看衛檸夕爲凌睿發狂的戲碼算是沒戲了。吳王轉身去尋其他樂子。
凌睿看着衛檸夕，那夜救人的場面還印在腦海裏，今日更感覺怪怪的。
以前的衛檸夕像只炸了毛的公雞，撒潑陰毒，每見一次都心生一分厭惡。
今日衛檸夕眼裏的迷戀竟全然不見，眉眼明亮，粉白相間的襖子上繡着朵朵臘梅，竟多了幾分純然之美。好似也不像以往那麼可憎了。
林彎彎看了眼在百官中周旋的父親，一時半會應該是不能回去了。她起身走出大殿，喫飽喝足走走消化消化，宮裏規矩多，很多地方不能去。跟着引路公公走一圈更加無聊。林彎彎又回到了殿中。
“怎麼質子嫌棄？”
林彎彎從人羣縫隙裏看去。吳王滿臉譏笑輕蔑，白翊看着地上灑落的糕點，少年的長睫斂住黑瞳，神色平靜。
圍觀的官家子弟還在一旁起鬨譏諷，更有太監宮婢鄙夷的目光。
“質子殿下看來是出宮後生活不錯。這些美食質子以前可是喜歡喫的很，那時候跪在本王面前祈求本王施捨。質子不記得了？”
林彎彎看了看削瘦羸弱的白翊。然後退了幾步，遠離這場遊戲，回到自己的位置。
她當然知道吳王這是在羞辱白翊取樂，不過這羣人要是知道白翊黑暗的內心正計劃着將他們剝皮抽骨，不知道還笑得出來嘛！
林彎彎反而有些同情吳王這羣人的無知，欺負誰不好，你們欺負他！
不知是誰對着白翊的小腿踹了一腳。白翊直接跪趴在地，緩緩就看見他修長的手指撿起地上的糕點往嘴裏塞去，聲音沒有一絲情緒。“多謝吳王賞賜。”
白翊像狗一樣在地上喫食，吳王以及圍觀人羣爆發出哈哈大笑。
“夠了！”凌睿皺着眉，心胸磊落正直的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凌睿的臉色很是生氣，大家的笑聲嘎然而止。
“十二弟，大家正玩的高興，你這是做甚麼。”吳王皮笑肉不笑，他最討厭凌睿這副剛正不阿的樣子。
“五哥，今日就算了吧！”眼看兩人間氣氛不對，十四皇子凌乾出來圓場。凌乾的母妃是凌睿的小姨，所以兩人的眉眼有些相像，只是凌乾看起來稚嫩了許多。
“十四弟，質子正和我們玩的開心呢。質子你說是不是啊？”凌恆一隻腳踩在白翊的背部，挑釁的看着凌睿。同時將手裏的酒杯傾斜，裏面的酒全都倒了下來。“來，質子，我再敬你一杯。”
吳王的腳上再一用力，白翊被直接壓趴下。頭磕在地板上，面部皮膚沾上那攤液體。
“十二弟，你看，質子享受的很啊！”
“你！”凌睿雙手握拳，更加看不起凌恆，欺負毫無反抗之力的人算甚麼本事。
“五哥，十二哥。你們別忘了，今日是父王生辰。”凌乾擋在兩人中間。
吳王收回了腳，十四說的對。自己也玩的差不多，如果爲了白翊這條賤命與十二鬧僵收不了場。父王那也說不過去。他轉身端起兩杯酒，笑盈盈的遞給凌睿一杯。“十二弟，五哥自罰一杯，今天的事情就過去了。可不能爲了外人，我們倆兄弟間生出了嫌隙。”
凌睿鎖着眉頭，在凌乾的示意下接過了酒杯，將酒杯遞到嘴邊。
酒杯還未粘到脣，白翊孱弱的身體爬起來沒站穩，一個趨趔撞掉了凌睿手裏的酒杯。
吳王剛要開罵，地上的酒水呲呲的冒着泡泡。
“有毒！”
人羣譁然。
“五哥，你在酒裏下毒？”
凌乾的語氣有些不敢置信，凌睿也眼神森冷的看着他。
吳王的臉色瞬間變了，額頭上開始冒汗，要說兄弟間暗中爭鬥是正常。可這要明目張膽直接毒死皇子，他可是有賊心沒賊膽。
宴會的氛圍徹底冷凝，謀S皇子這可是誅九族的大事！
老皇帝最痛恨的就是手足相殘，吳王嚇的臉色有些白，剛剛還囂張的神色不見了。
“十二弟，我沒有，不是我！”他有些慌張的解釋，“剛剛的酒我也喝了，你看我怎麼沒事。”
凌睿的目光落在滾到一旁的酒杯上。既然酒沒有毒，那有毒的就是杯子。
吳王也想到了酒杯，可酒杯他也是隨手拿的，現在更是說不清了。
“十二弟，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是他，對，一定是他！”面對周圍猜忌的目光，吳王有些暴怒，對着白翊開始拳打腳踢。“在場的人裏只有他們夷人善於用毒，除了他白翊還會有誰。”
不管是不是白翊，反正他是一個適合承擔罪名的對象。所以他下了死手，招招致命。
白翊渾身血淋淋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五哥，不是他！”凌睿伸手攔住吳王。
吳王紅了眼，體型又太胖，整個人呼呼喘着粗氣。“怎麼可能不是他！不是他，那是誰？十二弟不會還懷疑是皇兄我吧！”
“我相信不是五哥！”凌睿又看了看如同死人般的白翊，“也不會是他，如果是他，又怎麼會巧合的撞翻我的酒杯。他這還算是救了我。”
“十二弟真的信我？！”
“嗯！”
凌睿點頭，吳王雖然愚蠢，但是也不會蠢到用這麼昭然若揭的方式。
吳王面上擠出一絲笑容。覺得又不解氣，忍不住用力一腳將白翊踢飛。
白翊的身子就像斷了線的風箏，輕飄飄的摔落在林彎彎的腳邊。
林彎彎撇過頭胃裏不舒服，雖然知道白翊是個壞人，但是這場面還是太血腥暴力了些。
“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