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跟蹤
遠遠望去，衛閔柔偏頭與丫環春雪有說有笑出了府。
林彎彎當然知道，衛閔柔這一身打扮是爲了去見懷王凌睿。人家小兩口約會，自己就老實呆在家裏不參合了。
今日集會，府裏公子小姐帶着服侍的下人幾乎都去玩了，整個將軍府後院顯得有些空蕩蕩的。林彎彎無聊的走到了書房這邊。
書房的門被打開一條縫，鬼鬼祟祟的從裏面探出一個腦袋。
這人看見林彎彎先是吃了一驚，然後又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出來，低着頭對林彎彎行禮。
“七小姐！”
他一身下人的裝扮，又低着頭，讓人看不清臉。
“你在書房幹嘛？”
“將軍進宮走的急，書房的炭火沒滅。劉管家讓奴才進來滅了，防止走水。”
“哦，你叫甚麼名字，我好像沒見過你。”
無論林彎彎怎麼瞧，這人都低頭回避。
“奴才是新來的，叫阿旺。七小姐沒甚麼吩咐奴才就去幹活了。”
“嗯。”
阿旺沒有一絲慌亂邁着步子退下。
不過林彎彎又不是傻子，這人賊頭賊腦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林彎彎猶豫了下，好奇害死貓，還是決定悄悄跟上去看看。
阿旺走了一會，四下張望，確定院中無人。立即脫掉下人的粗布衣服。從將軍府圍牆翻了出去。
林彎彎也從側門跟着出了府。
大街上人來人往，各種商販小賈還有遊行的人羣，一片喧譁，好不熱鬧。
阿旺似乎也察覺到了甚麼，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
林彎彎隱沒好身形，然後抓起旁邊小販攤上的兔子面具戴在臉上。這樣應該就認不出了吧！
回過身的阿旺，腳步疾走，飛快的穿插在人羣中。
林彎彎也加快了速度，緊跟着前面那道人影。
這時不知哪裏冒出的炮竹聲驚到了遊行隊伍中的馬車。
受驚的馬匹拉着車橫衝直撞向着林彎彎的方向。人羣驚慌失措紛紛向路邊躲閃。
林彎彎本來可以直接躲開的，可是一個女童背對着馬車正在撿地上的花球，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渾然不知。
林彎彎心裏罵了一句，這家長死哪去了！
危急時刻她還是硬着頭皮衝了上去，抱起女童撲到在路邊。與發瘋的馬車擦身而過。
就在同一時間，一人飛身跳到馬車上，用力拉住繮繩。這纔將馬車控制住，慢慢停了下來。
凌睿跳下馬車，隨行的侍衛接過繮繩開始處理。事故很快平息，不一會街上又熱鬧起來。
衛閔柔小跑過來，滿臉緊張的看着凌睿。“殿下，您沒事吧？”
林彎彎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臉上的兔子面具碎成了兩半。女童則完好無缺被父母帶走。
“沒事。”凌睿溫柔的對着衛閔柔笑了笑，然後看見救人面具下竟然是衛檸夕的臉。
“那就好。”衛閔柔鬆了口氣，順着凌睿眸色不定的目光這才發現林彎彎，“七姐？”
“嗯。”
林彎彎皺眉將碎髮捋到耳後，左臂傳來隱隱痛楚，她可沒甚麼心情聊天，眼睛還在人羣中尋找，轉身向前面追去。
“殿下，你剛剛可把我家小姐嚇壞了。”春雪在一旁插嘴。
“多嘴。”衛閔柔嬌哂的撇了春雪一眼。
凌睿看着衛檸夕的身影，今日好像有甚麼不一樣……
林彎彎四處尋找，阿旺早已不知所蹤，只能先回府。
回到房間，林彎彎輕輕脫掉白色裏衣。衣袖上已經滲出點點血跡，左臂上的皮膚磨破了一大片。
“小姐，您回來了？珍珠在院子裏找您半天了。”珍珠扣了扣門。
“進來吧！”
“小姐，你這是？”珍珠看見林彎彎手臂上的傷口，驚呼捂住了嘴。
“摔的。你有藥嗎？”林彎彎抬起頭，語氣很平常。
“奴婢這就去拿。”
不一會，珍珠抱着許多瓶瓶罐罐的回來了。
珍珠手上的動作很輕，林彎彎還是疼的有些齜牙。
林彎彎不說，珍珠也不敢多問，只好在心裏猜測可能是雪天剛過，院中溼滑。明天得跟管家報備好好檢查一番。
“謝謝！”
上完藥穿好衣服，林彎彎隨口道謝，珍珠還不適應小姐這幾天的變化。有些變扭的說，“這都是奴婢該做的。”
夜已經深了，珍珠服侍林彎彎睡覺。
一番簡單的梳洗，林彎彎躺下。珍珠添了添屋內取暖的炭火後，抱了牀被子準備坐在林彎彎的牀下邊。
“你回屋睡吧！”林彎彎看着珍珠。其實各房奴婢的房間離主子的房間不遠。但是衛檸夕這邊，珍珠和翡翠都是輪流值夜，供衛檸夕隨時使喚。
“小姐，這，是奴婢做錯了甚麼嗎？”珍珠低頭佇立在牀邊有些不安。
“不是。我喜歡一個人睡覺。”然後林彎彎又半開玩笑的說：“難道你想跟我一起在牀上睡？”
“那，那奴婢先退下。小姐有吩咐再叫奴婢。”
與小姐同牀，珍珠是打死也不敢。
林彎彎躺在牀上有些睡不着，腦海裏還想着消失無蹤的阿旺，不知道這傢伙偷了甚麼東西。
轉念一想，他偷甚麼跟我林彎彎有甚麼關係。明明說好老實呆在府裏的，你看這一出門，把自己搞成這樣回來。活該！
迷迷糊糊中林彎彎睡去。
翌日，等她睜開眼，珍珠已經弄好一切，準備伺候她起牀。
還如同昨日一樣，林彎彎只是簡單的戴了只簪花，臉上倒是淡淡的畫了個妝。看着鏡中自己，林彎彎眉眼彎彎揚着嘴角，愛美是天性。
連珍珠也忍不住誇讚，“小姐，你這樣真的很美。”說完又後知後覺自己僭越了。
林彎彎笑笑，被人誇讚心情也大好了起來。
“小姐，將軍在等您用早膳。”翡翠進來稟報。
林彎彎來到前廳，一大家子都齊了，除了自己身體不好的母親。
老夫人在主位上，招呼林彎彎去她身邊坐下。她的另一側坐着英武嚴肅的大將軍衛錚，黝黑的臉上都是久經沙場滄桑。
林彎彎的目光從兩位姨娘的臉上劃過。
二姨娘身着荷色衣服，氣質脫俗深得衛錚寵愛，除了衛閔柔還有一子衛沛，將軍府最小的公子。
三姨娘出身低微，姿色普通又濃妝豔抹，與二姨娘相比顯得小家子氣。是衛錚從外面帶回來的。聽說是救了衛錚一命，這才收了做小。但她的肚子很爭氣，除了夭折早逝的，還有三個孩子，大公子衛哲、三小姐衛安嫺還有六公子衛豪。
只可惜這兩房姨娘老夫人都不喜歡。餐桌上有老夫人還有衛錚鎮着，一大家子都不敢出聲，悶頭喫着飯。
“檸夕，昨晚從馬車下救人的是你？”衛錚目光如炬看着林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