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請封世子
鳳藻宮
謝皇后召見了謝國公，“依着大哥你的意思，是要教訓謝言朝一通，他是你兒子，做父親的管教兒子，找本宮做甚麼。”
謝國公旁的本事不怎麼樣，但對於謝皇后這個嫡親妹妹，他觀其神色便也能猜得幾分心思。謝皇后說話語氣淡如水，聽着似乎有些不滿。
“娘娘，您也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我兒子，一個野種而已，我哪能管教。”謝國公一面說着，一面小心翼翼地留意着謝皇后的臉色。
果然，下一刻，只見謝皇后手中的茶杯重重磕在桌面上，“你若有本事，就把這話當着陛下的面說一遍。”
謝國公頓時頭一縮，蔫了。
他又不傻，這話肯定是不能讓皇帝聽見的，明嘉長公主是皇帝親妹，謝言朝也頗受皇帝喜愛，在皇帝面前說謝言朝是野種，除非他不要命了。
“當初你娶明嘉長公主前，就知道她肚子裏揣着一個，這會兒嫌人家是野種，晚了！”
謝皇后提起此事就是氣，“本宮和你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只要本宮穩坐後位，絕不會虧待你這個親哥哥。可是你呢？偏不信任本宮，爲了和二哥爭爵位，瞞着本宮答應了陛下，以娶明嘉長公主爲條件，承襲國公之位。”
“看看咱們謝家如今在朝堂上還有甚麼地位，你佔着國公的位置，卻能力有限，只能領個閒職，不得一點實權。二哥倒是有本事，可陛下以長幼尊卑爲由，只給了伯爵稱號，還把人打發到琅州那個窮鄉僻壤的地方。若是當年你沒和二哥搶，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提到那個能力卓絕的弟弟，謝國公當即變了臉色，“娘娘，你我纔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老二他是小妾肚子裏出來的，未必跟咱們一條心。”
年輕時候的謝皇后同樣是這樣的想法，隔着一層肚皮的兄妹，總歸沒有那麼親，可今時不同往日，她早就後悔了，“二哥雖是庶出，但也是姓謝的。大哥，這都多少年了，你這想法也該變一變了。不管用甚麼法子，只要本宮日後能成爲太后，那一切就好辦了，大哥你大可不必擔心二哥會踩到你頭上，有本宮壓着，他越不過你去。”
“所以，謝言朝也是一樣。”謝皇后一字一句地說道，“大哥，這個兒子你得認，而且還要請封他爲世子。”
認下謝言朝！
謝國公只覺頭頂一片綠，臉色漲得通紅，“你讓我認下那個野種？還要把家業給他繼承？娘娘，他可不是咱們謝家人，就是個低賤侍衛的兒子……”
還沒等他說完，謝皇后就接過話去，嚴肅地說道：“他親爹是個低賤侍衛不錯，可他親孃是皇女，是陛下最疼愛的皇妹，在陛下面前，他們母子的分量可比你我重多了。”
再說，若非當年明嘉長公主未婚先孕，哪裏還輪得到謝國公。這話謝皇后想了想，沒說出口，算是給自己的嫡親哥哥留點顏面。
“明嘉長公主打小便和陛下關係不錯，如今謝言朝又立下戰功無數，陛下更是歡喜，他一回京，便委以重任，可見陛下有多信任他。”謝皇后一針見血地指出，“你的那兩個兒子，加起來都比不上謝言朝一根手指頭。”
“讓謝言朝做世子，既給了陛下顏面，又能讓承恩公府的地位再上一層。”
見謝國公沒吱聲，想來心裏頭還是不大樂意，謝皇后又道：“太后是咱們姑母，本宮又是皇后，說起來，京城裏誰家能有咱們謝家這般榮耀，可如今呢，懷寧侯葉家的名望可比咱們高多了，就連葉家那個小姑娘也被稱作是京城第一貴女，這稱號分明該是咱們謝家姑娘的。”
提到葉家，謝國公頓時變了臉色，明明他是國公，葉崢是侯爺，論爵位品級在他之下，可在朝堂上，人人只知懷寧侯，不知他承恩公。
“可這爵位就這麼給一個外人……”謝言朝終究不是他兒子，是個外人。
見謝國公已經鬆動，謝皇后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大哥，你怎麼犯糊塗了。只是讓他做世子，又沒真把爵位給他。等日後赫爾做了皇帝，一道聖旨下去，這爵位自然也就不是他的了。”
“權宜之計而已。”謝皇后勾脣笑道，“謝家的東西當然不會給外人。”
聽了這話，謝國公可算是放了心，“那就依娘娘所言，我暫且忍下這口氣。”
謝皇后高興不已，“大哥，你可總算是想明白了。”
面上答應了是一回事，可真要做又是另一回事，謝國公犯了難，“可我瞧着謝言朝那小子性情孤傲，昨兒還把軒兒打了一頓，若是他甩臉子不應怎麼辦？”
其實不消謝皇后提，以謝言朝今時今日的地位，謝國公也對他多有忌憚，所以謝啓軒被打了，他也沒敢直接找謝言朝，而是來向謝皇后訴苦。
謝國公憂慮的事情，實則謝皇后早就有主意了，“本宮明日便召見明嘉長公主，謝言朝如今已經長大了，頂着個私生子的名頭，連親事都不好辦，做母親的哪裏能不着急。”
一聽這話，謝國公茅塞頓開，欣喜道：“還是娘娘考慮周全。”
“明嘉長公主那邊，本宮會盡快辦妥，大哥，你的請封帖子也必須立馬遞上去。”謝皇后正色道，“本宮可聽說了，昨兒葉家姑娘可是當衆爲謝言朝說話，可見葉家亦有拉攏之心。陛下極其寵愛葉氏那個賤人，若是還叫她得了謝言朝這個助力，那宮裏宮外，哪裏還有我們謝氏的立足之地。”
謝國公與謝皇后商議妥當，回去後立馬寫了請封帖子遞上去。
宮中謝皇后也立馬下懿旨召見明嘉長公主，言說利弊。
京城中從來不乏談資，如謝國公和明嘉長公主的愛恨情仇，私底下傳聞頗多，多年後，竟然來了個大反轉，很快便傳遍了京城，包括葉青梔在內。
“請封世子？”葉青梔詫異不已，忙問一旁說起此事的小姐妹石初凝，“真的假的？”
難道說謝言朝真的是謝國公的兒子？那爲甚麼謝國公這麼多年都不認他，反叫人誤會謝言朝？
石初凝連連點頭，“當然是真的，而且這事兒還有後續呢。”
“甚麼後續？”葉青梔連忙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