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1958年,11月,冬。
往年該是乾冷的天,偏飄起了陣陣柳絮似的雪。
四九城交錯的衚衕中。
一個着軍大衣的男人踩着自行車,從東城分局出來,朝着南鑼鼓巷騎去。
車輪壓過深雪,留下了一行深深的車轍。
與此同時,東城分局裏頭。
“這個分配到南鑼鼓巷附近片區的幹警是甚麼情況,一等軍功一枚,二等軍功兩枚,其他若干,居然還只是一個少尉?!”
東城分局局長看着前來送文檔的軍區司務員,盯着手中的文檔,有一些驚詫地說道。
如此多的軍功卻只是一個少尉,說明沒有背景,還得罪了人,百分百能惹禍。
軍功多又說明了個人能力出衆,十分優秀。
東城分局局長捏了捏眉心,有些無奈的說道。
“你們這是送來一個硬茬子啊!”
前來移交檔案的司務員也是尷尬一笑。
“你知道的,不該問的別問,沒啥大事就放着他自己玩吧!”
他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來之前,軍區那幾位大佬的話。
按照保密規定。
他絕不能透露任何有關於王安國的信息。
否則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好吧!”
東城分局局長砸吧了下嘴,將手裏的菸灰撣了撣。
對於這種情況他也算習慣了。
四九城下,常有猛人。
可猛到他這位分局局長都無權查看檔案的,可還是頭一個。
此刻南鑼鼓巷95號院裏。
一衆院裏的老小齊聚一堂,而寡婦秦淮茹攥着衣角站在桌旁,兒子棒梗則是縮在她身後。
場面可以說得上是聲勢浩大。
畢竟很少會有事情,能讓院裏這麼多人都一塊聚到一起的。
“全院大會都開三回了,傻柱你要是爺們就認了這個賬。我昨兒下午自個見到你提着雞回來的!”
許大茂一臉神氣地拍着桌子嚷嚷着。
“不就是半隻雞嗎?”
傻柱和許大茂也一向不對付。
哪那忍得了他這般神氣,硬是梗着脖子應道:“許大茂你丫屬叫驢的?”
“都別吵吵!”
這時,身爲一大爺易中海拿着當家做主的姿態,他伸手敲了敲茶缸子。
“秦淮茹,棒梗昨兒下午到底......”
但卻沒有往傻柱這邊來看,而是看向了場上的寡婦秦淮茹。
“叮鈴鈴——”
不過,一大爺易中海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一陣清脆的自行車鈴聲打斷。
衆人循聲望去。
只見一個身着軍大衣的高大男子推着自行車站在院門口。
他濃眉下一雙眼睛如鷹隼般銳利,掃視着院內衆人時,竟讓幾個原本吵吵嚷嚷的住戶不自覺地噤了聲。
“這位同志,我們正在開全院大會,您這是......”
二大爺劉海中挺着肚子走上前,語氣中帶着幾分不悅。
“那個!”
“南鑼鼓巷新來的片區民警,王安國!”
男子沒有理會二大爺,他將自行車靠在牆邊,從大衣內袋掏出一本證件,在衆人面前一晃。
“哎喲,是王警官!”
三大爺閻埠貴反應最快,立刻堆起笑臉迎上去,“您來得正好,我們這兒正有件糾紛要處理呢!”
王安國沒急着接話,而是慢條斯理地從另一個口袋掏出一張泛黃的紙張,在衆人面前展開:“巧了,我也是來認門的,這南鑼鼓巷95號院的正堂三間,是我祖上留下的產業,這是地契!”
院子裏頓時炸開了鍋。
許大茂伸長脖子想看個究竟,傻柱則皺起了眉頭,而站在角落的秦淮茹臉色突然變得煞白。
對於南鑼鼓巷的這些人來講。
四合院正堂的那三間屋子被他們佔用了很多年。
眼下突然來了一個主人要收回去,以他們的性子自然是不樂意,就這樣把房子讓回去的。
而王安國對於四合院這些人的態度反應一點都不意外。
因爲他並不是屬於這一個世界的人。
而是一個穿越者。
在他的那個世界。
四合院是作爲電視劇以及小說的存在。
所以他對於這間四合院未來的事情發展走向都心知肚明。
可以說。
在這個四合院裏,除了傻柱外,就沒有一個正常人。
完全都可以稱得上是禽獸一樣的存在。
霸佔別人的房屋,對於他們而言,也並非是一件做不出來的事情。
“王同志,這院裏住了幾十年,可從沒聽說過......”
果不其然,一大爺易中海的臉沉了下來。
“1952年房管局登記在冊,白紙黑字!”
王安國早就想到了,他們會以這個理由爲藉口。
因此在來四合院這邊的時候,早早的就去房管局將地契給打印了出來。
在場的幾人在看見地契之後。
臉上的神色也有所變化,只能是不甘心的點了點頭。
“剛纔聽你們在說雞的事?”
而王安國也是將地契摺好收回,目光轉向場中央的幾人。
眼下發生的這件事情,倒也是讓他對於這個世界的記憶浮現了幾分。
這應該是電視劇劇情的第一集,棒梗偷雞。
聞言。
“王警官您給評評理。我家的老母雞昨兒少了一隻,偏巧傻柱昨兒提了半隻雞回來......”
許大茂立刻來了精神。
“半隻雞?”
王安國銳利的目光掃過傻柱,又落在秦淮茹身上。
秦淮茹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半步,手指緊緊絞着衣角。
“小朋友,手上這油漬是哪兒來的?”
王安國突然蹲下身,對躲在秦淮茹身後的棒梗和藹地笑了笑。
秦淮茹如遭雷擊,一把將兒子的手拽到身後。
這個動作太過明顯。
院裏幾個明眼人立刻明白了甚麼。
“這位女同志!”
“讓孩子說實話,偷東西事小,養成習慣事大!”
王安國站起身,聲音不大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秦淮茹的嘴脣顫抖着,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這位同志,他就一孩......”
而一大爺剛要開口。
王安國一個眼神掃過去。
這位在院裏說一不二的“當家人”竟莫名地閉了嘴。
“是......是棒梗不懂事......”
“他偷了許大茂家的雞,在軋鋼廠後牆根烤着吃了......”
秦淮茹終於崩潰,抽泣着承認。
“好啊,我就知道,賠錢!必須賠錢!”
許大茂立刻跳了起來。
“按市價賠償,明天之前解決!”
王安國抬手製止了許大茂的叫嚷,“現在,我要看看我的房子!”
說完,他轉身朝院落後方走去。
衆人面面相覷。
“王警官,這邊請,這邊請......”
還是三大爺閻埠貴機靈,小跑着跟上。
穿過兩道月亮門。
王安國停在了後院正中的三間大屋前。
門上的鎖早已鏽蝕,窗戶上積了厚厚一層灰。
更令人惱火的是,屋檐下堆滿了雜物,從破舊傢俱到醃菜罈子,應有盡有。
“這是......”
王安國的聲音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