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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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乾淨。”
蘇可心指着鞋面上的泥點,十分輕蔑的看着我。
面對這樣的羞辱,我強忍着噁心,在衆人譏諷的目光中跪趴在地上,伸出舌頭。
蘇可心一腳踢在我臉上。
鼻血滴在地上,她嫌惡的向後躲一步。
“還是甚麼哈佛的博士呢,和狗一樣!”
她的跟班們肆意嘲笑着,說我是想喫軟飯的卑賤鳳凰男,讓我趕緊去死。
其實,沒人比我更討厭蘇可心。
之所以留在她身邊,只是因爲我簽了協議。
十幾天後,我就能徹底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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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麗堂皇的酒店裏,蘇可心穿着一身價格不菲的高定禮服,被她的狐朋狗友們讓到主座上坐定。
每個人都極盡自己所能的對着她恭維奉承。
“不愧是蘇家大小姐,舉手投足之間都能看出不一樣的氣質!”
“可心今天真美,要是讓那些男人看到,一個個眼睛都要直了!”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舉起酒杯,一把摟住蘇可心的肩膀,十分曖昧的摩挲着。
他露出一口因常年吸菸發黃的牙,猥瑣的笑着說道。
“可心,要不是因爲你過生日,我也不會在這裏砸這麼多錢升級成至尊VIP,包下這個頂樓,怎麼樣,對你夠好吧!”
“今天的一切活動都有我買單,你們放心喫喝,就當我買可心一笑了!”
衆人的歡呼聲中,蘇可心嬌嗔的看了王剛一眼,不屑地說道。
“我們蘇家也不缺這點錢,再說,要不是你請我來過生日,我纔不出門呢!”
像是爲了炫耀自己權利有多大,蘇可心掃視一圈,最終將視線鎖定在我身上,勾勾手指。
“林易,爬過來!”
“是。”
我面無表情的答應一聲,十分熟練的跪在地上,手腳並用,來到她的面前。
“把頭抬起來!”
我微微仰頭,臉上,自始至終沒有甚麼不快的表情。
嘩啦啦......
一大杯紅酒澆下,我的眼前一片血紅,黏稠的酒液充斥着呼吸道,我忍不住嗆咳起來。
接着,蘇可心一用力,酒杯在我額頭迸裂。
細碎的玻璃扎刺進傷口,鮮血順着被割開的皮肉緩緩流下,和紅酒混合在一起。
藉着落地窗的反光,我看到自己此刻的形象非常狼狽。
蘇可心哈哈大笑起來,伸手在我臉上拍了兩下。
“滾開吧。”
我深吸一口氣,平息着心中的怒火,小聲說道。
“是。”
我像往常一樣,熟練地起身,快步退後,轉身走進了洗手間內,臉色沒有任何改變。
因爲,我早就已經習慣了蘇可心的這些行爲。
整整兩年了,這期間,我經歷過的慘痛折磨,遠比被酒杯砸傷額頭重的多。
站在洗漱臺前,我花了很長時間,才把刺進皮肉的玻璃碎屑清洗乾淨。
整理好衣服,我再次推門回到大廳中。
一道道不懷好意的聲音響起。
“蘇可心,這個變態死狗居然還沒被你打跑,這是又想來跪舔了!”
“好狗狗,叫一聲給你一萬,讓哥聽聽!”
衆人鬨笑着,肆意的嘲諷我。
我直接無視了他們的挑釁,沉默地走到蘇可心旁邊,躬身提示。
“蘇總,已經到了回家時間,蘇家老爺的意思是讓您今天......”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蘇可心十分不耐煩的把一塊蛋糕拍在我身上。
“你只不過是我的一條狗而已,還敢搬出我爸威脅我?”
我低頭,避開她凌厲的目光。
蘇可心拿過放在一旁的包,隨意翻找着,將一張卡片扔在地上。
“老孃偏不聽你的話,我要和朋友去賽車玩,你用這張卡租個場地。敢告密試試看!”
我抿抿嘴,蹲下來撿起卡片,推門離開。
蘇可心舉辦生日宴會的地點,是市中心的高樓。
而賽車的場地,則在郊區。
我開車過去,剛和老闆預約好,蘇可心的電話催命一樣響起。
“好了沒,一隻狗也要我等你嗎?”
我趕緊回答。
“賽場地址已經發到您的手機上了,我現在就在大門前。”
蘇可心一言不發掛斷電話。
我匆匆趕到他們賽車的現場,兩個小時後,終於等來了蘇可心。
她下車後,左擁右抱了好幾個男人,嘻嘻哈哈的來到我面前。
這些人,我剛剛在生日宴會上見過,是王剛叫來專門陪客的鴨子。
他們挑釁的看着我,鼻孔朝天,哼笑一聲。
“蘇總真是有本事,能把男人訓的和狗一樣,乖乖等着,比我們樓下的土狗都忠心。”
蘇可心得意洋洋的甩甩頭髮,甩了我一個白眼。
“這種下賤的雜種,連我家的品種狗都不如,我才懶得理。況且他自己也清楚,要不是我大發善心收留他,就是想當狗,也沒別人要。”
一羣人嘲諷着,撞開我走進賽車場。
油門嗡鳴聲此起彼伏,尖銳的輪胎摩擦聲震的人耳朵生疼。
就在這時,蘇可心大聲叫着我的名字。
“林易,滾過來!”
她坐在副駕駛上,等我跑到近處,一個手提包扔在臉上。
“你就在大門口待著,不許去別的地方,隨叫隨到!”
“如果明天我在我爸那裏聽到任何關於今晚的消息,要你好看!”
眼看她要走,我着急的喊起來。
“但我......”
話都沒說完,車子已經像脫繮的野馬一樣飛馳出去。
蘇可心尖銳的聲音隱約可聞。
“別找藉口!”
獨留我一人倉皇的站在原地,被工作人員拖下賽道。
但我不能留在這裏陪蘇可心浪費時間,因爲,我的弟弟還在醫院,等着我回去。
況且,明天白天,蘇氏集團還有一場十分重要的大會要召開,我得準備材料,在這裏待一晚,根本不現實。
蘇家老爺如果知道蘇可心的命令,恐怕也會暴跳如雷。
她只是個不學無術的富家千金,蘇氏集團能有今天,全靠我兩年來無微不至的幫扶。
這纔是我和蘇家約定的協議。
蘇可心的父親,蘇國強,花了一千萬,買我對蘇可心的絕對忠心。
當初簽訂這份協議,是因爲我年幼的弟弟查出腦部疾病,急需用錢。
但天不遂人願,雖然勉強湊夠錢做了手術,可手術時發生意外,弟弟變成植物人。
從那天開始,我儘自己所能照顧他。
只要能讓弟弟醒來,再多的委屈,對我而言都無所謂。
這兩年來,我對蘇可心鞠躬盡瘁,任誰都說不出半句不好。
只剩最後半個月,我與蘇可心,就此別過了。
我沒有半分猶豫,直接把蘇可心的包塞給一旁的工作人員,驅車趕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