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就好像，如果他說出“離婚”二字，她會迫不及待的立刻答應。
餘青白感到一絲不安。
他把威脅的話在心中轉了兩圈，最後還是壓下去，換了種更溫和的勸說方法：“唐染，我明明記得，從前的你，看見流浪貓都會可憐。
現在你看看這個孩子，她才五歲，就患了白血病，難道她不可憐嗎，怎麼你現在，變的這麼冷血無情了？”
唐染冷笑道：“凡事有因纔有果，我因爲甚麼變的，你不知道嗎？”
“我怎麼知道？我只知道，這些年你不上班，我養着你，我的家人伺候着你，你還有甚麼不滿意的？
爲甚麼非要隔三差五鬧一次？又爲甚麼非要在救人這麼關鍵的時候跟我鬧呢？”
餘青白只裝了幾秒，就露出真面目。
唐染用力攥緊拳頭。
原本以爲對一個人死心，就不會再因爲他有任何情緒波動。
她錯了，死心不等於，聽見野狗狂吠還能無動於衷！
養她......真可笑！
就是這一句養她，讓她錯失大公司的offer，讓她成爲家庭主婦，不，是這個家的奴隸，受他和家人指使，受盡嘲諷和白眼，最後甚至把最愛的孩子搭進去！
餘青白不耐煩的繼續勸說：“只是抽一點骨髓而已，我保證，歲歲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就算是成年人抽骨髓，也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何況歲歲只是一個五歲的女孩。
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能說出這麼冷漠的話？那可是他的親生女兒啊！
如今歲歲長眠海底。
她不用再忍！
唐染像是被說服，嘆口氣說：“好吧，你過來，我告訴你，歲歲在哪。”
餘青白立刻激動湊過來。
唐染攥緊拳頭，對準他鼻子，出擊！
砰！
伴隨着慘叫聲餘青白痛的跪在地上，雙手捂着鼻子，血從指縫流的到處都是。
他痛的說不出話，只能用憤怒的眼神死死盯着唐染。
“你怎麼打人！”池月激動的查看餘青白傷情。
“壞阿姨，你是壞阿姨，你不準打我爸爸！”池妙妙撲過來對着唐染的胳膊又抓又撓。
唐染不願和一個小孩子計較，她媽媽卻擔心唐染傷害她，一把將她拉如懷中。
“妙妙，別過去，她是個瘋子！”
“知道我是瘋子，就別再來惹我，否則，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甚麼事來。”
唐染冷漠丟下這句話，轉身要走。
後面，突然傳來小女孩的憤懣的聲音：“原來壞阿姨是歲歲姐姐的媽媽，怪不得歲歲姐姐愛說謊，原來都是跟壞阿姨學的！”
“你說甚麼，你見過歲歲？”唐染震驚回頭。
“我在奶奶家見過她，奶奶說，歲歲姐姐最愛說謊，還罰她在陽臺站了兩小時！”池妙妙驕傲的抬起下巴：“奶奶還說我最乖，讓我不要學她！”
唐染氣的渾身發抖。
原來餘青白已經把她們母女帶到家裏。
原來，她們早就見過歲歲！
唐染回憶起上週的事情，那是歲歲剛化療完身體好一點，婆婆打電話說自己過生日，要接歲歲過去熱鬧熱鬧。
歲歲從小孝順，還特意爲她選了蛋糕。
而因爲唐染一直跟她有些不和，所以她不讓唐染進門。
唐染想着，雖然婆婆平時對自己不太好，但對孩子還算不錯，就放心離開，去醫院諮詢歲歲的後續治療的方案。
後來，她去接歲歲的時候，發現她眼睛有些紅，好像哭過，身體也很涼，就急忙問她怎麼了，她卻甚麼都不肯說，只說有點累。
那是歲歲第一次對她撒謊。
她怕媽媽擔心。
唐染怎麼都沒想到，她的寶貝，竟然在陽臺罰站兩個小時，那天氣溫低，臨走的時候她還特意囑咐，不要讓歲歲靠近窗戶，怕感冒。
婆婆怎麼說的來着？對了，她說：就是你平時太驕縱孩子，一點風都不讓吹，孩子才容易生病。
她反覆解釋，歲歲得了重病，要細心照顧。
婆婆不耐煩把她推出門：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保證不讓她去窗邊。
可她就是這麼保證的！
她讓她重病的孫女，站在陽臺兩個小時！
唐染用力攥緊掌心。
她恨不得S人。
“壞阿姨，歲歲姐姐明明答應我給我捐骨髓，爲甚麼沒來，是不是你不讓她來？”
池月驚喜問：“甚麼？歲歲答應你了？”
“沒錯，歲歲姐姐親口答應我的，壞阿姨，你快把歲歲姐姐帶來，給我捐骨髓！”
唐染愣住。
歲歲回家後就發燒，迷迷糊糊對她說，奶奶家有個鄰居妹妹，生病了，很可憐，她想死之前，送她點東西。
原來她要送的是自己的骨髓！
傻孩子，她根本不知道，她的爸爸就是爲了那個小女孩，沒有去見她最後一面。
如果她知道，她的爸爸把父愛，給了沒有血緣關係的另一個女孩，她一定會非常傷心。
池月匆忙說：“唐染，既然歲歲已經答應了，你就尊重孩子的意見吧，要不然，妙妙有甚麼事的話，歲歲也不會原諒你的。”
唐染冷笑出聲，原來這就是餘青白心心念唸的白月光。
別人的白月光，美麗，優雅，智慧，他的白月光，腦袋裏裝的是屎嗎？
想道德綁架她，做夢去吧！
唐染看向池妙妙，微笑問道：“歲歲姐姐的奶奶，懲罰她的時候，你幫她說話了嗎？”
池妙妙嘴一撅：“我爲甚麼幫她說話？明明是她自己愛說謊，惹奶奶生氣的！我要是幫她說話，我就跟她一樣，變成壞孩子啦！對了，她還在外面不停地拍門，要讓我放她出去，哼，我是奶奶乖寶寶，纔不會放她。”
唐染紅了眼睛，卻繼續笑着，她湊近池妙妙的耳朵，說：“你說的對，歲歲愛說謊，所以，她說給你捐骨髓，也是騙你的。”
池妙妙愣了兩秒，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唐染心中一陣快意。
池月氣的推她：“太過分了，你怎麼能對小孩子說這麼殘忍的話！”
“讓五歲的孩子給你女兒捐骨髓，呵呵，我說的話，有你做的事殘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