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楚磊終於被楚嬌嬌給說動了，手在布巾上抹了一下，揉了揉楚嬌嬌的頭：“哥哥去問問管事的。”
聽說楚磊想要這些河蚌，管事的看向他的眼神，像是看傻子一樣。
他們把這些河蚌搬下船，要花費不少力氣，沒想到竟然會有人主動要這些沒用的東西。
轉念一想，這人說不準是想在主家面前討個好，能有一步登天的機會呢？
不過，若真是這麼想，這人的心思可用錯了地方。
“你要是能把這些河蚌都搬走，我另外付你一吊錢。”管事的開口。
管事的心裏已經把楚磊當成了貪慕虛榮的人，這種人，能給點錢打發了最好。
楚磊卻高興得不行，接連道謝之後，向管事的保證，他等天黑之後，就把河蚌帶走，保證不耽誤今天做工。
且不管這些河蚌能不能如同楚嬌嬌說的那樣，開出一兩顆珍珠來，光是管事的多給的一吊錢，就已經讓他欣喜不已。
“嬌嬌，你可真是咱家的小福星！”楚磊說這句話的時候，眉眼間都帶着笑，擦甲板的動作也加快了許多。
得知這些河蚌都是自己的了，楚嬌嬌也高興起來，算着時間差不多，腳步輕快地返回船艙，認認真真地打掃好了三個房間，再出來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甲板上，其他擦洗甲板的船工都已經休息了，只有楚磊一個人擔着裝河蚌的筐往船下走。
碼頭上面，已經擺放了十幾筐河蚌，可是這些只是所有河蚌數量的三分之一。
“嬌嬌，你先下船坐着等一會兒，哥哥很快就把河蚌都搬下船去。”看到楚嬌嬌，楚磊揚起一個笑容。
楚嬌嬌跟在楚磊身後，下了船，又問：“哥哥，這些咱們一會兒都要自己運回村裏去嗎？”
楚磊點頭，這些河蚌，他得折騰一夜的時間，才能全部送回榮平村。
“嬌嬌，一會兒你跟着哥哥一起回去，等到明天早上，哥哥再帶你來。”
楚嬌嬌一聽，便知道楚磊是想自己一個人把這些活都幹完，無奈嘆氣。
“哥哥，車馬行還沒關門，去租個驢車吧，再花錢找幾個同村人幫忙。”楚嬌嬌直接做了決定。
“咱們應下管事的這個活，管事的給一吊錢，咱們租車最多隻要一百文，工錢算每個人二十文，這樣最少還有八百文賺。至於這些河蚌裏能開出多少珠，都是咱們淨賺的。”
楚磊有些怔愣地看着楚嬌嬌。
自家妹妹甚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瞭，竟然還學會了心算？
可轉念一想，自己平時不在家的時候，妹妹和陸燁相處最多，陸燁又是童生，這些東西，說不定是陸燁教給妹妹的。
在楚磊把最後兩筐河蚌搬下船時，管事的就已經提前把答應他的一吊錢拿給了他。
楚磊點頭：“好，就按照嬌嬌說的，哥哥去租驢車。”
等到驢車租回來，又找了同村肯幫忙的人，兄妹兩個回到家裏時，夜色已經很深了。
家裏，孟雪早已歇下，只有陸燁的房間還亮着燈，應該是還在讀書。
聽到門外的動靜，陸燁放下書本，出來開門。
“楚大哥，你們回來了。”
楚磊應了一聲，又招呼着人把成筐的河蚌搬到自家院裏。
前來幫忙的三個同村人因爲收了錢，主動幫楚磊把租來的驢車送回車馬行，也省得楚磊多跑一趟。
回到屋裏，楚磊叫住陸燁，數出五百文錢給他。
“今天恰好有大戶人家的船停靠，好在嬌嬌聰明，收了他們不要的河蚌，得了些錢。這五百文你拿着，當做趕考的路費。”
私心裏，楚磊希望陸燁記得楚嬌嬌的好，將來功成名就，也不要做出拋棄糟糠之妻的事。
可讀書人都有幾分清高，說得多了，楚磊怕陸燁心裏會牴觸，也只能用這種方法來暗示。
陸燁看向站在楚磊身後的楚嬌嬌，眸色微動，心裏的確多了些許感觸。
“多謝楚姑娘。”他鄭重地向楚嬌嬌行了個禮，這才轉身回到房間。
楚家的錢賺得不易，陸燁比誰都清楚，這次，他一定要考上，有了秀才功名在身，也能改善一下家裏的生活。
回到房間裏，楚嬌嬌卻遲遲睡不着，她心裏總惦記着院子裏的河蚌。
在牀上翻來覆去小半個時辰，趁着夜色，她還是披上衣服起身，來到了院子裏。
筐裏的河蚌個頭雖然不算大，但是裏面是否有珍珠，一來要看河蚌生長的年份，二來要看是否具有成珠的條件。
楚嬌嬌前世任職的是一家珠寶工作，職位是助力設計師，職位名稱雖然好聽，但說到底，只是個幹雜活的。
幸運的是，前世楚嬌嬌所在的公司，專門成立了一個部門養殖淡水珍珠，在製作產品宣傳頁的時候，楚嬌嬌惡補了不少這方面的知識，因此今天的船上，纔會一眼就認出這種三角帆蚌。
三角帆蚌的年份，要依靠蚌殼上面的紋路來辨認，楚嬌嬌挑了一筐的蚌，總算挑出兩個年份大的。
正準備抱着這兩個河蚌去找工具，楚嬌嬌起身，便對上了一雙眼睛。
陸燁不知何時從屋裏出來，沒有出聲，靜靜地看着她。
“你怎麼出來了？”楚嬌嬌問。
陸燁清了清嗓子：“看到你還沒休息，就出來看看。”
說完，又問：“需要我幫忙嗎？”
這麼晚了，楚嬌嬌還沒有休息，想來這些河蚌應該有大用處。
楚嬌嬌用力搖頭，手在衣服上抹了兩把，推着陸燁回房間裏。
“你可是要考試的人，怎麼能把時間浪費在做這些碎活上？”
“這個時間，你要是看書就繼續看，累了就早點休息，我這裏用不上你。”
不知爲何，陸燁總覺得，自己像是被楚嬌嬌嫌棄了。
他看着楚嬌嬌的眼睛，想要解釋兩句，又怕自己一旦解釋了，會叫楚嬌嬌誤會他讀書不用功，也只得作罷。
只說了一句讓楚嬌嬌早點休息，他便又回了自己的房間。
被陸燁這麼一提醒，楚嬌嬌才發覺，時間的確不早了。
她找來一把柴刀，打定主意開了這兩個蚌之後，就先回去睡覺。
楚嬌嬌打來一盆水，接着月光，將手裏的河蚌沿着蚌殼閉合的位置撬開一個縫隙，將整個蚌殼打開。
按了一下蚌肉，果然，這個蚌裏面有珠。
楚嬌嬌露出滿意的笑容，仔細地將這隻河蚌裏面所有的珍珠全部取出來，又繼續開下一個蚌。
野生的河蚌能夠生出的珍珠不多，兩個蚌開完，楚嬌嬌手裏一共只拿到八顆淡水珍珠，比起後世養殖的那些，數量少了幾倍。
且這些珍珠裏面，只有兩顆形狀和大小都比較好，其餘的，要麼形狀不好看，要麼太小，恐怕很難賣出去。
但楚嬌嬌沒有氣餒，她好歹是正經學會珠寶設計的，這些珍珠別人用不上，在她手裏，完全可以變廢爲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