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撈人
謝安的手指敲在桌面上，發出沉重的悶聲，讓叫人聽起來有幾分壓抑。
“大丈夫當忠君愛國，要非有陛下提拔，你我如今也做不到今日的位子，且瘟疫來勢洶洶，斷然不能傳到京城去。”他青白的手指骨節分明，猛得攥成了拳頭，青筋暴起，分明是壓抑着自己的內心，“陛下的決斷，自然有他的道理。”
樓問釵扶額。
像謝安這樣的人放在現代必然是妥妥的事業腦，再有自己爲了領導開脫的心思，不是背鍋俠，就是領導的心腹。
她搖了搖頭，實在看不下去。
東方翻了魚肚白，晨曦從天際灑落，在城市的街道兩旁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
樓問釵被鬧鐘吵醒，揉了揉自己睡得亂糟糟的頭髮，這才坐直了身子，去看手機上的信息——
一條又一條的未接來電的傳出。
除了樓嘉和老爺子的，還有樓嘉女兒陳嬌嬌的來電。
其中還夾雜着兩個不知名的電話。
她絲毫不理會，卻猛地響起懸臂城的事兒來，看了眼手機賬戶上餘額，好歹是還能買些應急的喫食。
只是懸臂城如今最缺的還是藥物。
樓問釵還沒將事情給安排妥當，辦公室的門突然就被人給用力推開了。
她還沒看清來人，聽到了熟悉的破口大罵的聲音：“樓問釵，你個不知死活的賤人，竟然敢害我媽！”
等陳嬌嬌衝到辦公桌前頭，樓問釵纔看清了來人。
“我已經好幾天沒看到二姑了，怎麼就說我害她？”她的聲音不鹹不淡，手上敲鍵盤的動作沒停，“她昨天說爺爺病了，叫我過去的時候人還好好的呢，我就睡了一宿覺，她出甚麼事兒了？”
陳嬌嬌氣得胸膛起伏：“那你昨天爲甚麼不去，還把警察給喊過去了，你到底安的甚麼心思！？”
她昨日蹦迪到了很晚，回到家卻是一片漆黑。
這才接到了樓嘉的電話，知道警察把她和老爺子都給帶走了。
自己倒是想去保釋，可對方叫自己把乙醚的來歷交待的清清楚楚纔行。
這會子，樓嘉和老爺子還在局子裏關着呢。
“哦，我昨天太忙了，想着二姑都勸不動爺爺，我肯定也沒辦法，還不如讓警察叔叔上門去勸，不過聽你的意思，難道爺爺根本就沒事，是二姑故意用爺爺騙我的？”樓問釵的神情波瀾不驚，死死的盯着陳嬌嬌。
陳嬌嬌被樓問釵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只能硬着頭皮支支吾吾地開口：“怎……怎麼會是騙你呢？總……總之外公如今就是病了，而且我媽和外公還被警察帶去了警局，你現在別管其他的，趕緊去警局救人才是正道。”
樓問釵本來就覺得爺爺不可能病了，如今見陳嬌嬌說出這番話來更是把心中的猜疑堅定了幾分，看起來自己昨天選擇報警沒有錯。
“嬌嬌，你最好跟我說實話，怎麼因爲爺爺生病就把二姑帶到警察局去了？”她故意裝傻充愣。
陳嬌嬌自然不能告訴樓問釵實話，她眼珠轉了轉裝作恨鐵不成鋼地大聲開口：“樓問釵，你怎麼一直在這哪壺不開提哪壺呢？我都說了如今得趕緊去警察局救人，這可是火燒眉毛的大事情，你還在這問東問西的幹嘛？”
若是放在平時，陳嬌嬌肯定懶得跟樓問釵廢話的。
樓問釵也不屑理會，故意撓了撓頭，裝出了一副自己也無能爲力的樣子開口：“嬌嬌你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又不是國家公務人員，警局那邊我又能幫上甚麼忙呢？”
“廢話，你若是幫不上的我的忙，我至於跟你囉裏囉嗦地講這麼一大套麼？那可是你親二姑，總不能放着不管吧？”陳嬌嬌如今想掐死樓問釵的心都有了，但是畢竟有求於她，她也只好強行把心中的忿忿不平給壓了下去，努力裝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樓問釵對陳嬌嬌這出苦肉計卻是不爲所動，她挑挑眉毛開口：“嬌嬌，你犯不着在這裏演甚麼苦肉計，你今日如果丁是丁卯是卯的跟我說不清楚的話，我是不會答應你任何事情的。”
“你到底想知道甚麼？!”陳嬌嬌一聽這話立刻就瞪了眼睛。
在心中把樓問釵罵了一個遍，真是個小賤人，若不是今日有求於你，她怎麼會在這裏一直低三下四的，你臉你不接着也就算了，說你胖居然還喘上了。
樓問釵對陳嬌嬌瞪起的眼睛卻是絲毫不在意，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開口：“二姑好好地怎麼會到警察局去？”
陳嬌嬌被這句話噎了一下，臉色就跟吃了一個死蒼蠅一般難看，斟酌了半天說辭最終也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不說是麼？”樓問釵好整以暇地笑了笑，“不說的話你就別指望我會幫你，不知道還以爲你是故意耍着我玩呢。”
說完話站起身來邁開腳步就往外面走去，在經過陳嬌嬌的時候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
陳嬌嬌沒想到樓問釵會整出這麼一出，一時間居然有幾分愣住了，等回過神來之後，樓問釵已經走到門口了。
她心中一急甚麼都顧不上了，立刻就回頭快速地喊道：“是警察在家裏頭髮現了乙醚，認爲她是非法攜帶乙醚，這才把人給抓走了。”
果然！
樓問釵聞言心中就是冷笑一聲，這樣一來的話之前的那些不對勁也就對勁了起來，怪不得外公會突然生病，想不到居然真跟她們脫不了干係。
不過心中雖然想明白了，但是她也知道如今可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只能故作驚訝地轉頭回道：“哎呀，二姑怎麼這麼糊塗呢，那乙醚是能隨便攜帶的東西麼？”
“糊塗不糊塗的這些話留在以後再說吧，如今的當務之急是趕緊吧她給撈出來，那警察局是甚麼地方，我媽身體本來就不好，若真要出個甚麼好歹……”樓問釵見樓問釵居然沒有起疑，心中頓時開心的不得了，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反而是擺出了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樓問釵饒有興趣地聽陳嬌嬌說完，忍住想要勾起的嘴角搖了搖頭：“這件事情不好解決。”
“這件事情必須解決。”陳嬌嬌不由分說地開口。
樓問釵瞥了她一眼：“能解決你去解決啊，乙醚那可是受管制的東西，如今必須得把乙醚的來歷交待清楚纔行，我可幫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