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總有活路的
“你爸媽死了，難道你就不管老爺子了嗎，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你的爺爺，你要是連他的死活都不管，那我可真得去你爸媽墳前好好理論理論了。”
她更加頭大，開了免提：“二姑，你有甚麼話就直接說吧，爺爺怎麼了？”
“老爺子突發疾病，身邊也沒個照顧的人，幸虧我和嬌嬌時常過來看他，這才發現了，我們想送他去醫院，他不肯，正在家裏鬧呢，你趕緊回來看看吧。”
樓問釵的身子一怔，眉頭就皺了起來。
對面遲遲都沒有聽到聲音，餵了兩聲，其中還夾雜了爺爺‘唉喲’的痛苦聲。
“二姑我知道了，你們先送爺爺去醫院吧，我忙完就趕過去。”
她的聲音落下，也就順勢按下了掛斷鍵。
樓問釵伸了個攔腰，絲毫沒有回家的意思，而是轉頭撥打了報警電話。
“你好，江城派出所。”
“警察叔叔，我家有人虐待老人，我現在在外地，不能趕回去，能不能辛苦你們過去看看，地址是……”
“好，我們這就趕過去。”
等電話結束，樓問釵連忙關機。
世界都清靜了。
她雖然從小沒有怎麼跟在爺爺身邊生活，卻也很瞭解這個小老頭的，最是惜命，平常有個頭疼腦熱都恨不得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要是今天真的病了，不用人說，自己爬都得爬去醫院。
只怕是和自己這個二姑故意合起夥來騙自己呢。
手機對面的樓嘉在掛了電話以後一臉得意。
“爸，你就放心吧，我已經把她給騙過來了，等你把大哥家的錢都拿到了，可千萬別忘了我家嬌嬌纔行。”
老爺子冷哼兩聲，中氣十足：“一個閨女家要那麼多少錢幹甚麼，老大死的時候就應該把那些錢全都給了你弟弟，也不用我現在再多費功夫了，至於你女兒，我一定會給她找一個好老公的。”
“爸說的是。”樓嘉嘴上應着，卻在老爺子看不到的地方，惡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這個老頭都快要死了，還惦記着給他的小兒子多弄着錢，根本就不考慮她們孤兒寡母的日子有多難。
等她把樓問釵的錢都弄到手以後，一定讓這個老頭跪着來求自己。
樓問釵推開窗戶，看着外頭的高樓大廈，眼睛裏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在這座繁華的城市中生活了二十幾年，她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活節奏。
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天，因爲一口枯井，挽救一城人的性命。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夢裏看到謝安所寫的奏章，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要是真的讓謝安把枯井能連同古今，得到食物的事情上奏給皇上，皇上必然不會放過這口枯井，那自己也會受到影響。
這麼想着，她直奔爸爸生前所用的書房去。
書房裏頭特意打了一牆壁的櫃子，裏頭的書古今中外都有，甚至還有不少兵法，樓問釵索性將謝安能用到的書全都扔進了枯井。
她拍了拍手，隨後叉腰看着枯井：“那個小將軍，我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要是你還傻乎乎的把這些都告訴你那個昏君，我可就救不了你了。”
等做完了這些，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了。
她看了一眼黑屏的手機，並沒有打開的意思，而是安心睡覺。
樓家的老宅裏，樓嘉坐在屋內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的茶杯，浮想聯翩。
她已經將乙醚給準備好了，只要樓問釵一進門，自己就能把人給放倒，等她和那個夾克老頭生米煮成熟飯，自己不但能得到樓問釵手裏的錢，還能得到一筆可觀的彩禮，這樣，可就足夠她們母女衣食無憂一輩子了。
她正得意的時候，門鈴正好響了。
樓嘉手裏緊緊攥着自己準備好的乙醚，在打開門的一瞬間，就噴了出去。
“你好，我們是……”
走在頭裏的警察話還沒說完就直接昏了過去。
跟在後面的警察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舉起電棍對準了樓嘉：“不準動，把手舉起來，有人舉報你們虐待老人，現在竟然還敢襲擊公務人員，全都不準動。”
老爺子聽到聲音，也連忙從樓上下來。
不出所料，一行人全都被帶到了局子裏頭去了。
樓問釵卻是沉沉的睡了過去。
夢裏仍舊是荒蕪的懸臂城。
屋子裏頭，謝安正在和江令舟商討治療瘟疫的特效藥，雖然有樓問釵後來送來的藥，卻還是杯水車薪，只能軍營裏的人用。
要是再不能研究出來，城中的百姓只怕就要活不下去了。
“將軍，我已經仔細研究過書上的內容和那些藥了，雖然已經有了門路，卻總是不能做出一樣的藥劑來，不然還是再請神仙送一批藥物來吧。”江令舟面露憔悴。
這些日子，他沒日沒夜的研究，早就已經精疲力盡了。
梁回也突然開口：“神仙送來的那些喫食也快要見底了，要是加上城中的百姓，只怕還能再喫上兩天。”
謝安的臉色也很是難看。
他將自己寫好的奏摺遞到了梁回的手裏：“快馬加鞭把摺子遞上去，看看京城會不會有糧草運過來吧，我也會繼續跟老天祈禱，希望可以再給些東西。”
這世上最可悲的，莫過於老天給了他們希望，最後卻又收回去。
“將軍，這……”梁回已經徹底失望了，“咱們給京城上了那麼多的摺子，可陛下根本就沒有管咱們的意思，要不是有神仙幫忙，只怕咱們都已經變成一具具白骨了，你怎麼還要上摺子呢。”
他比軍營裏的其他人都要通透。
京城裏那羣高高在上的人就是準備放棄他們了。
放棄他們這羣一直鎮守邊疆，保護他們不被玄雲國的騎兵踐踏的將士們。
謝安看着他猩紅的眼眶，心中也滿是不捨，礙於皇權卻不得不開口訓斥：“梁回，住口！那是咱們所依仗的陛下，你口出狂言難道是準備連累懸臂城的所有人嗎？”
“將軍……”江令舟也猶豫着開口，“其實梁回將軍說得也不錯，既然他們已經不管咱們，咱們又何必理會他們，有神仙在，咱們總有活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