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中那道尖利的嗓音再次開口:“真當是個沒臉沒皮的齷齪貨色,夫郎一死就忍不住出拋頭露面來了,如今還生生氣死自己的婆婆!官差大哥,這等傷風敗俗的東西還不捉起來拉去浸豬籠,往後怕是再也沒有好親事落到咱村鎮了。”
那尖嗓子越說越起勁,“你們可知,餘煙新婚夜那天還離家夜奔,到破廟裏去跟乞丐私通胡混!”
百姓譁然。
餘煙猛地回頭,精準地看向人羣裏的一個身穿灰色麻衣裙的女子,身量不高,神色倒是矯揉造作的一把好手,見餘煙瞪過去,立即汪着兩眼淚水往一個漢子身後躲。
就這竟也有臉皮說她?!
餘煙不怒反笑,一雙桃花眸清澈銳利,十分坦蕩:“我道是誰在此狺狺狂吠,原是個敢說不敢認、藏頭露尾的鼠輩,我細細想來,竟不知與你是何仇怨,你要在此大庭廣衆公然敗壞我名聲?所以我就問一句,你若心裏沒鬼,敢出來與我去擊鼓升堂當場對質嗎?!”
藏在人後的灰裙女子忽然便跟啞了火一般咬着嘴脣,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來。
衆人也便明白過來原來是在隨口攀咬,紛紛嫌惡地啐了一口。
江河跟江溪去扶起祖母,卻忽然叫人衝來團團圍住,一邊一個拉開來,一個身穿衙役服的男人下馬,衝進了人羣。
李掌櫃立即如見救星一般,迎了過去!
“李二哥,你可算是來了,這對婆媳來我酒店門口鬧事!”
“胡說八道,分明是你們要搶東西在先!還想欺負我嬸嬸!“江河氣得不行。
李二鄙夷地瞥了餘煙幾人一眼,目光在餘煙身上停了片刻,隨即冷冷道:“一羣泥腿子,有甚麼好搶的,定是你先行爲不端在前,才惹了這一場爭執。”
餘煙恬淡的臉上故作驚異,“大人不需要求證麼?民婦無知,今日才知曉原來官老爺竟是可以不問緣由便定罪。”
李二臉色一涼,蹭地拔出了佩刀,指着餘煙,神色隱約含着一絲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