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藏在心底的祕密——我愛顧廷之整整九年。年少時,常尾隨他身後。年長時,終於成爲他的妻子。但他卻不給我愛情,絲毫憐憫都沒有。我拿離婚和時家的權勢誘惑他談一場戀愛,他都不爲所動。他永遠不會記起曾經那個忐忑不安、小心翼翼跟着他身後的小姑娘。直到離婚後,我看清所謂的情深不過是自己感動了自己。甚至直到死我都不知道——我愛的那個如清風般朗月溫潤的男人從不是他。是我一開始就認錯了人。所謂的情深,所謂的一心一意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我沉默着沒說話,顧廷之執拗的目光望着我。
公交車到下一站的時候我便着急下車,他沒有跟隨上來,我打車回到之前那個地方,開着自己的車離開回到了別墅。
偌大的別墅裏空蕩蕩的,我坐在沙發上發了許久的呆,腦海裏反反覆覆的浮現着顧廷之說的那句話,“我始終欠她一場婚禮。”
仔細算起來,顧廷之的確欠溫如嫣一場婚禮。
三年前的確是溫如嫣放棄的顧廷之,但也算是顧廷之放棄的溫如嫣。
假如溫如嫣不拿那三百萬離開梧城,顧廷之也是打算跟她說分手的。
在愛情中,誰又能說誰做的對呢?
那盛大的婚禮早在三年前就該給她的。
我不過是鳩佔鵲巢,現在只是一切都回到原點罷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時季暖給我打了電話。
她是我爲數不多的朋友,在梧城開了個貓貓茶館,一進茶館全都是悠閒的走來走去的貓咪,說起來她的茶館一直是虧本的狀態,這麼多年也是靠我入股才存活到現在。
我把手機擱在耳邊問:“找我甚麼事?”
她興奮的說:“隔壁不是音樂會館嗎?晚上有鋼琴演奏,聽說是從美國回來的大師,你不是喜歡鋼琴嗎?現在過來我晚上就陪你去欣賞。”
我喜歡鋼琴只是因爲是顧廷之彈的而已。
我低頭看見桌上那張裏面有着五百萬的銀行卡,去大街上買那份愛實在是枉然,被人當成精神病不說,還被顧廷之他們撞見落魄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