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全身都在疼。按理來說,她承受這非人的折磨已經一年之久,早就應該麻木了。可此時卻像是冥冥預見到了甚麼,每一處神經末梢都變得高度敏感,她幾乎要被這席捲而來的痛苦撕裂。
田梓秋無力地閉着眼睛,任由身體隨着車子一路的顛簸而在後備箱裏翻滾着。她耳朵裏隱隱能聽到車載收音機的聲音。
“天聖集團……CEO高楚源十分悲痛地表示……二小姐田梓秋的死讓他難以接受……”
呵。
田梓秋在心裏冷笑一聲,原來在大衆眼裏,她已經是個死人了。
車子忽然一個急停,田梓秋的身體重重地撞在內廂壁上,幾乎散架般的疼。
緊接着,車熄了火,有人打開後備箱,毒辣的陽光瞬間刺進來,刺在她傷痕累累的身體上。
那簡直已經不能用一具人的身體來形容了:兩隻胳膊軟綿綿地耷拉在身側,雙腿更是以怪異的姿勢交疊着,一塊破布勉強遮住隱私部位,露出來的皮膚上全是潰爛與猩紅。
兩個大漢像拖垃圾袋那樣把高秋梓從後備箱拖了出來,扔在地上。
噗嗤。自頭頂傳來一聲嗤笑。
田梓秋不用抬頭也知道,這笑聲的主人只會是田若楠。
“臭蟑螂。”田若楠嫌棄地捂住鼻子,一腳踢在田梓秋軟綿綿的胳膊上,“你怎麼還死不了?”
“呃……賤人……”田梓秋張開嘴,艱難地發聲。她的喉嚨早已經因爲被強制灌下石灰和藥物而殘破不堪。
“你敢罵我賤人?”田若楠瞪大眼睛,抬起高跟鞋便踩在了高秋梓皮包骨頭的手背上,只聽清晰可見的咔嚓一聲,手骨瞬間被踩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