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已經麻木到沒有知覺,跪了一整天滴水未進的身體,開始嚴重抗議。
小腿上被狗狗咬到血肉模糊的傷口已經凝出了血痂,但仍舊猙獰不堪,帶着連綿不斷的刺痛感,讓沈棠梨面帶冷汗嘴脣慘白地晃着身子。
她抬頭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緊閉的大門,嘴角扯出了一個虛弱至極的苦笑。
是了,她被丈夫祁斯衍讓她照顧着的狗狗咬傷,還沒看住讓它跑走了。祁斯衍爲了懲罰沈棠梨,讓她在門口跪上整整一天。
在祁斯衍的眼中,她連一條狗都不如。
沈棠梨閉了閉酸澀的眼睛,委屈和傷心梗在喉嚨口不上不下。
當初本是祁斯衍向她表達愛慕,沈棠梨也至今仍記得他深情款款的眼眸。那樣一個優秀而強勢的男人,用如此情深待自己,何況他本來就是住在她心尖尖上的男神,沈棠梨又怎能不深陷其中?
只是新婚之夜,一切的愛都化作了煙雲,只剩下滿地的瘡痍。
凝着化不開愁雲的眼眸浸染了一些淚意,沈棠梨今生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忘記,那一晚祁斯衍冷笑着看向她,說出的那些殘忍到極致的話:
“殺人是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他狹長的眸中再不見愛意,只剩下數不盡的冰寒,刺透沈棠梨的心。
“好奇我爲甚麼會娶你?因爲我想替霜雪做一些事。她死了,而你活着,這不公平。”
直到那一晚,沈棠梨才知曉,自己陷入了一個圈套。從戀愛到結婚,從祁斯衍對自己無微不至的愛護到驀然轉變的態度,都是他精心設計的。
目的,就是爲了給沈霜雪報仇。
沈棠梨嘴中苦澀,強壓不下的痛苦讓她本就虛弱的身體更糟,帶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牽動着腿上的傷處痛得她渾身打顫。只是這樣的苦楚卻禁不住像是被萬箭穿過的心,鋪天蓋地地淹沒她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