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鐘敲響,武茗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涔涔。
緩了半天的神,武茗纔想起來,她已經重生了,噩夢裏那些令她痛到撕心裂肺、恨到咬牙切齒的種種,已經是上一世的事了。
守在武茗身邊的丫頭春荷見她醒了,連忙將溫好的湯藥端過來服侍武茗喝下。
苦澀的汁液入喉,武茗好半晌才發出沙啞的聲音:“甚麼時辰了?”
“卯時一刻了小姐。”
武茗從枕下拿出一套僧衣遞給春荷:“廟裏的僧人也快要下山化緣了,你把這僧衣換上,混在他們中間下山去吧。”
春荷見武茗臉色仍泛着病弱的蒼白,擔憂道:“小姐,您的病還沒養好,把您一個人留在這裏奴婢還是不放心……收拾宋氏和四小姐不急在這一時,若是小姐無人照顧落下病根就得不償失了。”
武茗撐着身子坐直,伸手將春荷拉到跟前,細細的端詳。
春荷是從小跟着她長大的貼身丫頭,是武茗身邊唯一忠誠可用的幫手。
上一世春荷以命換命救下她,滿臉是血聲嘶力竭叫她快走時的樣子充斥在腦海裏,重生的這幾日每每想起,便叫她心焦磨爛的疼。
如今看着眼前活生生的小丫頭,武茗既心疼又慶幸。
武茗柔聲道:“機不可失……我的病不打緊。倒是你要切記,山下有土匪伺機埋伏咱們,你只有混在僧人中間才能避開土匪的耳目以保萬全。進了徽州城回到侯府,見到宋氏和武純兒,你便告訴她們我已被土匪殘害,要他們速速請武家軍前來剿匪爲我報仇,替我收屍。”
春荷認真點了點頭,又憂心忡忡道:“小姐,這不是在咒您自己嗎,雖然是爲了讓宋氏和四小姐中計,可這話也太駭人了,萬一,萬一……呸呸呸!瞧我這烏鴉嘴!”
武茗點了點春荷的腦門,嗔笑:“放心,不親眼看着武純兒和宋氏的下場,你家小姐是絕對不會有事的。她們爲了確認消息的真假,也爲了在人前做足樣子,會親自來給我收屍,還會派人去請徽州和柳州的駐軍前來剿匪,你要竭力攬下去柳州請兵的差事,然後表面上去柳州送信,暗地裏留在城中接應我。”
春荷一臉的嚴肅,“放心吧小姐,我都記住了,春荷一定會把小姐交代的事情都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