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比唐雲大兩歲,但魏松平明顯成熟了很多。唐雲看着他眼角那塊明顯由利器所傷的疤痕不知該說點甚麼。這是一塊驚心動魄的疤痕,因爲如果位置再往下那麼一點兒,恐怕他就瞎掉了一隻眼睛。
唐雲是個敏感的人,不管面前的傢伙裝出怎樣的瀟灑,他依舊能準確的感受到對方心底的那抹悲哀。有人會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嗎?不會!
默默猜測着魏松平童年時的生活,唐雲心下嘆氣,那一定是種很不輕鬆的生活。正是這些,讓他變得成熟嗎?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做自己覺得該做的事,想必就是所謂的成熟吧。
魏松平不僅有着不合乎年齡的成熟,而且天性的喜歡照顧人,在這些少年中很有威信。整個計劃都是在月初時由他制定的,雖然計劃很周密,但並沒有太多人相信真的會實施。
“記得媽......記得家......”
唐雲不由想起了記憶被抹去後反覆夢到的唐家,雖然夢中時常見到那個溫柔的模糊面孔,但夢裏面唐家壓抑的氣氛讓他有些憋悶。
“我只是偶爾夢到罷了......這不是理由!你們怎麼能選我?我根本就做不到......”
“而且你不是說過,人總要掙扎着活下去嗎?你......”
凡事都習慣於逆來順受的唐雲不大會拒絕別人,在月初計劃的時候,他料想這計劃幾乎沒甚麼可能實施,就唯唯諾諾的應了下來,沒想到卻變成了現實。由於激動,唐雲的聲音略大,吸引了希爾達的注意。
“閉嘴!安靜!喫飯的時候都他媽給我保持安靜!”
希爾達抽動着鼻子,手中皮鞭猛地抽在唐雲後背,疼的他身體一顫,剛剛喫進嘴裏的一塊土豆卡在喉嚨裏,引起一陣猛咳。
男孩們的仇恨就像化不開的濃霧,在集中營食堂內持續蔓延。這種仇恨對於絕望的男孩們來說已經接近飽和,差的就是那一點點火花來點燃這些絕望的火藥桶。
“一堆失敗的實驗品!誰他媽願意給你們當保姆?”老女人希爾達的情緒在男孩們眼中總是無法理解的火爆,每次借小題發怒時都像是自己受到了多大的損失。只有魏松平把老女人那份莫名的殘暴歸結於缺少男人引起的不滿。
“老孃的大好青春都扔在你們這幫小兔崽子身上,兩年了,你們這幫廢物連一次實驗都他媽的熬不過去!害的老孃連續兩年拿不到年底分紅!”希爾達咬牙切齒,又一鞭子衝唐雲抽來,只抽的他跌倒在地,身下椅子碎成幾塊破木頭。兩鞭子過後,希爾達終於露出了某種愉悅的表情。
唐雲一手撐着餐桌爬起身,一手輕輕揉着紅紅的眼眶,揉眼眶時故意抬高了手肘,不想讓一衆兄弟看到自己又要犯那愛哭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