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別走——娘——”
是哪個孩子哭得這麼悽慘?哭得......她心都要碎了。
“這個蹄子,簽了婚書還裝死,餘苗,拿水來!”
阿嬈意識迷迷糊糊,耳邊哭罵夾在一起,震得她耳朵都在疼。動了動眉心,她睜開眼,就看着一桶水在話落那一剎那衝自己潑了過來。
她躲閃不及,被冰水澆了個透心涼。愕然中接受腦海裏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後,阿嬈抹了把臉,看着掙開嬸嬸農氏的小男孩跑過來抱住自己,試探道:“朝兒?”
四歲的陸朝根本沒看出阿嬈的異樣,緊緊抱着阿嬈,他哭得一抽一抽:“朝兒不要娘走,朝兒不要喫飯,朝兒要跟娘在一起......”
旁下已經圍了好一羣人,農氏看陸朝哭得震天,一把扳過朝兒的手,喝道:“你是我們陸家的種,怎麼能跟她改嫁!”又衝阿嬈嚷:“當日是你自己籤的婚書,現在又拖着不走?我告訴你,沒這個理!今日這花轎,你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阿嬈原先還有些懵,愣了一陣,大約也反應過來自己是穿越了。
她是制香世家的唯一傳人,這次應別國邀約去展示華夏香文化,路上飛機顛簸,醒來後她就到了這兒,想來......另一個時代的薛嬈,肯定不存在了。
能再活一次,阿嬈也不計較自己的處境是好還是壞了......畢竟,只要她來了,就一定會好。
將朝兒拉到自己的身後,阿嬈上下打量了一眼膀大腰圓的農氏,冷道:“伯孃這是要逼嫁了?”
按着原主的記憶,這幾個親戚就是想來欺負她和陸朝孤兒寡母的。
幾日前,這幾人突然冒出,以繼承財產的名義將她和陸朝關進了柴房,一餓多日,逼她嫁給鄰村一個傻子傳宗接代。阿嬈最開始不從,可陸朝年幼,捱不住餓和髒亂的環境,沒兩天就發起熱來。阿嬈是個寡婦,本身並不兇悍,一看陸朝出了事,頓時着急,就應下了此事,簽了婚書。
“甚麼逼嫁。”一聽這話,農氏登時抖了抖眉毛,“你日子還長,我是好心給你說的這門親事。那洪家的雖然腦子是鈍了些,可這也證明他往後不會見一個愛一個,會一心一意對你好,你嫁過去,錦衣玉食,總比守着一塊牌位強不是?何況......”
好話說完了,農氏又冷笑了一聲:“出嫁從夫,丈夫死了,那就該聽長輩的話。你也不想想,那些個嫁了人的,要是婆家逼着改嫁,還會像我這樣和你好聲好氣讓你簽了婚書再嫁嗎?阿嬈,你得知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