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梨看着空蕩蕩的牀鋪另一半,面露懊惱,她本想今天早起好求一求賀燼,讓他許了自己有個孩子這事,可她起晚了,一睜眼,牀榻上就只剩了她一個人。
丫頭彩雀聽見動靜連忙走進來,隔着帳子問她:“姨娘,可是醒了?”
阮小梨應了一聲,就瞧見牀帳子被撩開,露出來的卻不是彩雀那張年輕稚嫩的臉頰,而是花白着鬢角,一臉嚴肅冷淡的孫嬤嬤。
她手裏還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藥。
阮小梨臉色發苦,但又不敢拒絕,只好嘆了口氣將碗接過來一口灌了下去,這才皺着臉笑了起來:“這種小事怎麼勞動孫嬤嬤親自來......”
孫嬤嬤是宮裏出身的,跟着長公主嫁到了侯府,又一手照顧賀燼長大,在侯府十分有臉面,比阮小梨這不太受寵的妾室要有地位的多,她是一點都不敢得罪。
孫嬤嬤對她的謙卑半點不領情,笑的冷淡又輕蔑:“自然是爲了防備有些人不肯安分,咱們爺甚麼身份?要是被下賤胚子懷了種,傳出去可是天大的笑話。”
阮小梨臉上的笑一僵,眼神有些黯淡,她的確出身青樓,被人瞧不上也是常有的事,以往也沒少被人當面嘲諷,便是賀燼,也總因爲這事嫌棄她。
可過去她也改不了,只好這麼忍着。
彩雀不忿的撅起嘴,走過來攙扶阮小梨:“姨娘,奴婢先伺候你洗漱吧,說不準今晚侯爺還要過來呢。”
阮小梨知道她說這話是爲了給自己長臉,可心裏卻更苦,賀燼不喜歡她,一個月裏能來一回已經十分難得了。
孫嬤嬤顯然也知道這茬,因此很不客氣的笑了一聲,裏頭滿是嘲諷。
主僕兩人被笑的臉上都火辣辣的,只好背對着她坐在梳妝鏡前,連回頭都不敢。
外頭忽然傳來喧譁聲,不多時一道粗啞的女聲響起來:“阮氏可在裏頭?侯爺傳你去主院見見。”
阮小梨一愣,下意識探頭看了眼天色,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賀燼竟然肯讓她去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