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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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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朱由檢端坐在那裏,面無表情的看着跪在那裏的兩人。

許顯純和王體乾兩人,此時也是忐忑不已。

世人皆知,當今陛下對自己這些人深惡痛絕。

眼下廠公已然被趕出京城,陛下這是要清算自己這些人了嗎?

想到這裏,王體乾的身軀開始忍不住顫抖起來。

直到這時,朱由檢才語氣清冷的開口道:“朕這裏有件差事,需要你們二人前去,你們可願意?”

“臣願爲陛下赴湯蹈火!”

許顯純聞言,當即信誓旦旦道。

王體乾也是反應過來,忙是叩首道:“奴婢......奴婢願往,請陛下吩咐。”

“你們去找魏忠賢,傳朕旨意,命其火速回京!”

朱由檢也不繞圈子,直接對兩人吩咐道。

之所以選擇他們倆,朱由檢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歷史上,魏忠賢爲甚麼會上吊自盡?

其實就是被朱由檢給嚇的。

在離京的時候,魏忠賢還飛揚跋扈的,不只是帶走了十幾大車的金銀珠寶,還帶了八百多名扈從。

只是,他還沒有囂張多久,就聽說了崇禎皇帝命錦衣衛綁縛其前往鳳陽。

十一月初六當晚和心腹李朝欽飲酒後,自縊而死。

之所以不讓別人去,朱由檢也是擔心歷史重演。

再說許顯純和王體乾兩人,在聽到朱由檢的旨意後,心裏都是咯噔一聲。

小皇帝這是甚麼意思?

兩人滿心的不解。

朱由檢看了兩人一眼,幽幽道:“怎麼?不願意?”

“臣(奴婢)遵旨!”

事情到了這一步,兩人只得硬着頭皮答應下來。

抗旨?

那不是他們倆敢幹的事。

“此乃朕的手書,將之親手交給魏忠賢。”

朱由檢從御案上拿起剛纔那張宣紙,示意王承恩將之交給兩人。

王體乾恭敬的雙手接過後,珍而重之的將之放在了自己的懷裏。

“速去,路上不要耽擱!”

朱由檢又交代了一句後,揮手讓兩人離開。

等他們走後,朱由檢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自己就是一個政治小白,和那些文官鬥,還是得需要魏忠賢這樣的“人才”。

一旁的王承恩有些欲言又止。

朱由檢卻是不想和他解釋甚麼。

從御案上隨手拿起一本奏摺,隨手翻看起來。

這一看不要緊,竟都是彈劾魏忠賢,以及閹黨成員的。

朱由檢越看越是煩躁。

心道:“哪裏有甚麼所謂的閹黨,說是閹黨,倒不如說是帝黨。”

“這些人都是依附魏忠賢這個九千歲的,而魏忠賢的一切權勢全部來自皇權。”

“皇帝想要S死一名太監,只需要一張兩指寬的紙條就可以。”

“就像是武宗時期的劉瑾,人稱立皇帝,但最後不過只是一張紙條,就被剮了三千多刀。”

“大明的太監,不是漢唐那些權閹,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這些人之所以這麼義憤填膺,只不過是因爲魏忠賢他們這些人,侵奪了他們的利益罷了。”

放下手裏的奏摺,朱由檢輕嘆一聲。

開始在心裏暗自籌劃起來。

......

再說許顯純和王體乾這邊。

兩人出了紫禁城後,許顯純當即問道:“王公公,您說陛下這是甚麼意思?”

王體乾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到兩人,這才從懷裏取出那張紙來。

只是一看,王體乾的臉色瞬間狂喜,但又很快斂去。

“王公公,怎麼回事?”

許顯純見狀,一把抓住了王體乾的衣袖,語氣焦急的問道。

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這邊,後者這才低聲道:“應該是好事,我二人立即上路,莫要耽擱了陛下的大事。”

他越是這麼說,許顯純越是好奇,抓着對方的衣袖道:“王公公,陛下究竟說了甚麼?你讓我看看。”

王體乾無奈,只得重新取出那張紙,將之遞給了許顯純。

後者接過後,先是看了眼王體乾,這才低頭查看,這一看也是瞳孔一縮,將紙張重新摺疊好後,交還對方。

接着,兩人前往北鎮撫司,點齊了數十名緹騎,向着真定府方向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紫禁城內一隻信鴿也衝向了天空。

......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十一月初六這天。

位於真定府阜城縣南關的一處客棧中,魏忠賢正在和自己的心腹太監李朝欽飲酒。

“乾爹,宮裏來消息了,陛下命王體乾出宮了。”

李朝欽給魏忠賢將酒杯斟滿後,有些憂心忡忡的向其說道。

“你也嚐嚐這酒吧,這可是當年先帝賞給咱家的。”

聞言,魏忠賢夾菜的手一頓,眼中閃過一道驚慌,但卻沒有接他的話茬,而是對其招呼道。

李朝欽見狀,心裏雖是焦急萬分,但終究還是不再言語,只是將面前的酒水一飲而盡。

兩人就這麼相對而坐,一言不發的各自飲酒。

半晌後,魏忠賢忽然說道:“朝欽吶,你我是甚麼身份?”

“乾爹,您是我大明內相!”

李朝欽聞言,趕緊放下手裏的酒盞,恭敬的回道。

“呵呵,大明內相?好一個大明內相!”

魏忠賢滿臉苦澀,接着眼神變得迷離起來,是在回憶着甚麼。

“乾爹,當今陛下只是被那些文官矇住了眼睛,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旨意下來的,這大明還離不開您。”

李朝欽也知道,這一天是絕對不會出現的,但現在他只能這麼說。

“一朝天子一朝臣,主子已經不在了,我們這些鷹犬也就沒有活着的必要了。”

因爲酒精的原因,魏忠賢此時的臉色有些漲紅,語氣幽幽道。

李朝欽還想說些甚麼,卻聽隔壁傳來小曲聲。

魏忠賢起身,搖搖晃晃的來到了窗前,不顧冬月深夜的寒意,一把推開窗戶,靜靜的聽了起來。

李朝欽也是趕緊來到了對方的身後。

小曲不長,直到唱到:鬧攘攘,人催起,五更天氣。

正寒冬,風凜冽,霜拂征衣。

更何人,效殷勤,寒溫彼此。

隨行的是寒月影,吆喝的是馬聲嘶。

似這般荒涼也,真個不如死!

魏忠賢猛地驚醒,旋即搖頭,喃喃自語道:“似這般荒涼也,真個不如死。”

李朝欽猛的抬頭,有些驚慌道:“乾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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