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狗男女
因爲沒有證據能夠證明蔣鬱就是殺了蘇立風的兇手,所以蘇梨哪怕是再恨也沒有辦法。
第二天,蘇梨出院了,帶着永遠沉睡的蘇立風。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她先是跟律師確定了離婚的事宜,之後開始着手蘇立風的後事。
蘇立風的靈堂設在蘇家大堂,與之有過交情的各方人士聞訊趕來,祭奠緬懷,蘇梨撐着虛弱的身體一一謝過。
“蘇小姐,請節哀。”作爲負責蘇立風案子的警官,徐子濤也前來弔唁。
蘇梨勾起一抹微笑:“謝謝。”
女人本就是精緻溫婉的長相,如今因爲哀傷而臉色不佳,不但不醜,反而給人一股弱柳扶風的楚楚樣,喚起了徐子濤的憐惜之情。
“徐警官,我哥哥的案子就拜託你多費心了。”
“應該的, 應該的。”徐子濤連忙應下。看着眼前嬌弱纖細的蘇梨,不由的心跳加快,有種想要將她擁入懷中好生安撫的衝動。
突然,門外躁動了起來。
“我的好侄子啊,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啊!你怎麼忍心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啊~”人還沒出現,一陣嚎哭聲就從外面傳了進來。
看到走進屋的蘇靜安,蘇梨的小臉一僵,連着她身後的陸姨也沉下了臉。
蘇靜安,蘇梨與蘇立風的姑姑,一個外嫁女,沒甚麼本事卻成天想插手蘇家的事。
當年蘇父去世時,她藉口工作忙沒出面,實則在外旅遊。後律師宣佈遺產的時候才露了面,得知蘇父只給她留了一套房子,她當即撒潑打滾,鬧着要蘇梨名下蘇氏全部的股份。
蘇梨想,這次應該也一樣。
果然,蘇靜安乾巴巴的對着蘇立風的遺像嚎哭了幾聲,就立馬將矛頭指向了蘇梨。
“蘇梨,一定是你!你這個災星,一出生就剋死了我大嫂,接着是我大哥,現在又是我那寶貝侄兒!你這個掃把星,你有甚麼臉面留在這!你給我滾出蘇家,我們蘇家沒有你這樣的喪門星!”
蘇靜安的怒吼瞬間將所有的目光都拉了過來。
面對旁人的指點議論,蘇梨面色冰冷的道:“如果你不是真心實意來送哥哥最後一程的,那麻煩你出去!”
蘇靜安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你……反了你了!你個不要臉的小賤人,你不要以爲有蔣家給你撐腰你就了不起了!你這個黑心肝的,沒良心的賤貨!當初你還不是用了下三濫的手段爬了蔣鬱的牀,逼得人家娶了你,你現在還真擺起闊太太的主來了啊……”
蘇靜安罵罵咧咧,是越罵越難聽,蘇梨甚至能感覺到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變得輕蔑鄙夷。
“陸姨,去叫保安。”
蘇靜安一聽,火氣噌噌。
“你他麼叫保安幹甚麼?想趕我走!我可是蘇家的女主人,你個爛貨賤胚子有甚麼資格!今天我不撕爛了你!”
眼看着女人張牙舞爪的朝她撲過來,蘇梨側身想要躲開,卻沒有注意到腳下的東西,頓時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倒去。
“小心!”一隻大掌及時的拉住了蘇梨:“蘇小姐,你沒事吧?”徐子濤關心的問道。
蘇梨懸着的心落地:“我沒事——”
話還沒說完,一股強大的手勁突然拽住她的胳膊,將她拉入了一個堅實寬厚的懷抱。
蘇梨來不及反應,就聽到頭頂響起一聲熟悉的冰冷話語。
“蘇梨,我還沒死呢,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找好下家了!?”
男人暗啞的語調壓抑不住的滔天怒意,蘇梨胸口一緊,抬頭便落入了一雙陰翳,染着暴風雨的沉沉黑眸。
看到蔣鬱,蘇梨的嘴角下意識的揚起,然當視線接觸到他身後的女人後,嘴角一凝,渾身的血液瞬間倒退如流。
她又在做甚麼!明明已經決定不再愛他了,她還高興甚麼!
蘇梨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蔣鬱,冷笑道:“你當然沒死,因爲死的是我哥哥蘇立風!”
蔣鬱一頓,顯然沒想到對自己百依百順的蘇梨竟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給他難堪。
蘇梨纔不管蔣鬱難看的臉色,先是謝過徐子濤又衝着愣住的蘇靜安道。
“你不是想替你侄子討回公道嗎?喏,殺了我哥哥的兇手就在這,你去爲他報仇啊!”
蘇靜安倏地瞪大雙眼:“額……”
蔣鬱陰沉沉的看着蘇梨,耐着性子:“我說了蘇立風的死與我無關。”
回應他的是一聲冷笑:“我也說了安向暖不是我殺的,你信麼?”
“你!”蔣鬱氣結。
“蘇小姐,你哥哥的事我們對此表示難過,但這事真的不是鬱大哥做的。”莫以柔勸說道。
蘇梨看着她那張與安向暖神似的臉,想到她跟蔣鬱的事情就噁心的不行。
“保安,保安!”
兩名保安很快出現。
“把他們兩個給我趕出去!我哥哥在天有靈,他絕對不會想在他人生的最後一程還看到你們這對狗男女!你們給我滾,別髒了我家的地!”蘇梨吼道。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死寂。
來參加蘇立風葬禮的賓客多是生意場上的人,而蔣鬱作爲Y國第一集團蔣盛集團的總裁,幾乎沒有人不知道他的。
商場上的蔣鬱有着‘羅剎’的稱號,因其作風凌厲,手段狠絕,所以人們都是尊敬着,畏懼着的。而如今蘇梨卻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怒罵蔣鬱,還斥責他爲‘狗男’,可不叫人驚嚇!?
於是衆人就看到蔣鬱俊美深邃的臉上,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鐵青,猙獰,渾身散發出一股惡鬼般的黑氣,甚至能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響。
蘇梨剛流產,小月子都沒來得及坐就忙着處理後事,連着兩天都沒怎麼睡,如今這麼一吼,只覺得身體中唯一的力氣都給耗盡了。
吼完就眼前發黑,呼吸喘不過來了。
“蘇小姐!”
看到蘇梨發白的臉色,徐子濤又要伸手,然而指尖還沒碰到她,蘇梨又被蔣鬱給拉了過去。
蔣鬱身上的青草味,曾是蘇梨最喜歡最期待的,然而如今被他抱在懷裏,蘇梨卻只覺得痛苦絕望。
這算甚麼?打個巴掌給一顆棗嗎?又像五年前那樣,爲了保護安向暖而故意待她好,讓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給人做擋箭牌嗎?
蘇梨憤怒不已,掄起拳頭打他:“放開……你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