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懸疑靈異 > 黃河傳聞 > 第16章 亂墳崗前

第16章 亂墳崗前

目錄 下一章

第十六章 亂墳崗前

  藏了好一陣,喪太平始終背靠着墳包躺在那,一動不動,我心裏正納悶呢,這時,就聽遠處傳來一連串……細碎的腳步聲。

  我伸直了脖子,朝遠處瞅去,只見一個瘦高鬼影,正慢慢朝着喪太平逼近。

  起初我沒看明白,等月光打在那道鬼影上時,我就感覺……頭皮嗡地一炸!

  那鬼影居然是……喪哭!

  喪哭身穿白色紙衣,頭戴白斗笠,手裏撐着把白紙傘,跟之前我在天橋上見到的一模一樣。

  那天第一次見面,就死了三個人,第二次遇上他……這回,要死幾個?

  我嘴巴乾的厲害,喉嚨哆嗦着想咳嗽,被我硬生生忍住了。出發前我就知道,喪哭爲了陰牌,一定會跟隨我們來到絕戶山,只是我萬萬沒想到,他居然來的這麼快。

  我趕緊把頭縮回來,捅了下朱飛越,在雪地上寫下“喪哭,凶多吉少。”

  朱飛越嚇得差點哭出來,我倆蹲在墳包後面,就看喪哭一步步,走到喪太平跟前,低頭打量着他,怪笑道:

  “喲……這不是師兄嗎?別來無恙啊?”

  我第一次聽到喪哭說話,他聲音很尖,明明聲音不大,卻像刀子般刺耳。

  雖然半張臉藏在斗笠中,但我能看出,喪哭和喪太平長得很像。

  “這些年,我找你找的好苦,你以爲你能躲我一輩子嗎?你從我那搶走的東西,難道就不用還嗎?”

  說着,喪哭彎腰蹲在地上,抓住喪太平的右手小指,輕輕一撇,就聽一陣骨碎的聲音,喪太平小指至少斷成了三截。

  “你也有今天,誰這麼狠心啊?把你弄成了這副樣子?你說話啊,難道你忘了嗎?當年我被你害的有多慘?”

  喪哭在喪太平中指上捏了下,咔嚓!中指變形了。

  不遠處的我,聽到那骨骼碎裂的聲音,頭皮都嗡嗡炸,但很快我就明白過來,喪哭爲啥要這麼做了。

  他想確認師兄是不是在裝死。

  但我知道,喪太平是真死透了,之前那場無聲的鬥法,他敗的很慘。

  捏斷師兄的手腕後,喪哭似乎終於確定,師兄已死。

  一片死寂的墳地裏,他蹲在屍體跟前,臉上一會哭,一會笑,手慢慢伸到喪太平脖子上:

  “師兄啊……師父他老人家,在陰間等你呢!你先走,等我拿到那塊玉牌了,就來跟你們團聚。”

  我眼瞅着喪哭要掐斷喪太平的脖子,心裏一急,當時也顧不上那麼多,我壯着膽子打開手電,朝喪哭照了下。

  如果脖子被掐斷,喪太平就絕不可能復活了,直覺告訴我,必須要阻止喪哭!

  喪哭猛地回頭,迎着手電,發現了我躲藏的墳包。

  “是你啊李志文,我們又見面了……來,你過來,別逼我抓你。”喪哭歪着頭笑了笑,衝我招手。

  朱飛越滿臉冷汗,在我耳邊哭道:“你這籃子,我被你害慘了……”

  我大腦一片空白,正要起身呢,突然聽到遠處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喪哭臉色一變,不再理睬我,轉身朝後方瞧去。

  偏偏那腳步聲來的很慢,很沉。

  喪哭收起白傘,臉色有些不詳:“裝神弄鬼,嚇唬誰呢?”

  我順着他目光瞅去,看清後,我後脖子上的冷汗都結冰了。

  來的居然是山上那人。

  雖然勝負已分,但那人顯然還不放心,下山後,聞着味一路追殺到亂風崗,恰好和喪哭狹路相逢。

  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了。

  陰黑的亂風崗,那人正一步步往朝喪哭逼近,我越瞅越覺得不對,哆嗦着手,去抓朱飛越胳膊:

  “你快看,他走路不對啊……”

  不料我卻抓了個空,我心裏一驚,回頭瞅,這孫子早跑的沒影兒了。

  我草!

  朱飛越這一逃,弄的我心裏也沒底了,強忍住逃跑的衝動,我手扒在墳包上,繼續往外瞅。

  喪哭還在跟那人對峙,這回離的近,我總算瞧明白了,就說哪不對勁呢,原來那人……居然是倒退着走來的!

  他背對着喪哭,像個夢遊的精神病人一樣,光着腳,步伐空靈而扭曲。

  那人頭髮亂糟糟一團,上面沾着些雪,白襯衣髒兮兮的,褲子上也有幾個破洞。

  咋形容那畫面呢?好比你在公園夜跑,突然從灌木裏跳出個人,倒退着逼到你面前,用後腦勺問你:“同志,你見我骨灰盒沒?”

  你怕不怕?

  場景換到野外的亂風崗,漆黑黑的夜,山上那人一出現,月亮都變了臉。

  喪哭盯着那人上下打量:“你是誰?”

  那人歪了下脖子,也回了句:“你是誰?”

  喪哭指着喪太平的屍體:“我師兄是被你害死的?”

  那人:“我師兄是被你害死的?”

  喪哭臉色一下變了,陰嗖嗖道:“我追殺師兄多年,巴不得他死呢,但我家的事,卻還輪不到外人插手,既然你來了,那你就陪我師兄一起走吧。”

  這句話說完,山上那人卻沒跟着學,而是緩緩盤腿,坐在了雪地上。

  之前他跟喪太平鬥法時,也是這種坐姿,我對鬥法沒啥瞭解,但最基本的道理我知道啊。

  你最起碼的,正臉要對着敵人吧?哪有他這樣的?鬥法時露個後腦勺給對方,找打啊這是?

  可能這就是藝高人膽大吧。

  眼瞅着那人背對自己坐下,喪哭楞了下,怪笑起來:“朋友。你瘋了吧?你跟我師兄玩這套也就罷了,你特麼連我也敢耍?”

  猛地撐開白紙傘,喪哭手腕握着傘柄,飛快旋轉,只見那紙傘上慢慢散出白霧,他越轉越快,我看的眼都花了,彷彿紙傘變成了一塊水潭,傘面上不時散發出波紋。

  那人頭都不回,端坐在原地,喪哭邊轉着紙傘,邊開始逼近,走到距離那人三米遠時,就聽喪哭大喊一聲:

  “開!”

  水波般的傘面裏,突然伸出只焦黑,細長的手臂,手臂上溼噠噠的,不斷往下滴答着類似屍體的液體,手掌抓在了那人後脖子上。

  眼見一擊得手,喪哭舔了舔嘴脣:“明年今日,我給你燒紙啊。”

  紙傘裏延伸出的手臂,在那人脖子上用力一掐,我看到那人身子抖了下,似乎被抓疼了,緩緩抬起胳膊,朝自己後脖子拍了把。

  接下來,我看到了最詭異的一幕。

  那人輕輕一拍,掐在他後脖子上的手臂,突然開始結冰,也就眨眼間,細長手臂被凍成了冰棍。

  喪哭臉色變得驚恐起來,慌忙收傘,對方卻不給他機會,手指輕輕彈了兩下,就聽砰地一聲,細長手臂碎成冰渣子,掉的滿地都是。

  後退兩步,喪哭嘴角開始冒血:“喪太平,我草你嗎!你惹誰不行?偏偏得罪這種玩意?”

  破口大罵着,喪哭乾脆用紙傘當武器,傘尖猛地朝那人後腦刺去。

  那人壓根不回頭,伸手在後腦一擋,喪哭一招沒使老,紙傘在空中轉了個圈,橫掃向那人太陽穴。

  那人掌心挪向太陽穴,再次化解了進攻。

  我知道喪哭爲啥怕他了,那人彷彿後腦勺長了眼兒,任憑喪哭怎麼揮舞紙傘,統統沒用。

  傘尖雖然鋒利,但畢竟也是紙做的,那人掌心像摸了層牛糞,一片烏黑,白紙傘刺上去,發出金屬碰撞的怪響。

  我在一旁看的驚心動魄,大氣都不敢喘,這時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

  “李志文……快,扶我起來。”

  我轉身瞧去,只見喪太平居然醒了,正躺在墳包上,虛弱地朝我呼喊。

  我激動地跑過去,把他扶起來:“大叔,你吸夠屍氣啦?”

  喪太平臉色白如紙,氣若游絲道:“逃……”

  我趕緊把他扛上後背,掉頭就走。

  墳地裏雪太厚,路很難走,根本邁不開步子,我揹着喪太平,跑起來更喫力了,逃出十幾米遠,我聽到後面傳來陣慘絕人寰的叫聲。

  也不知叫聲來自喪哭,還是山上那人發出的。

  我哪敢回頭看啊?使出了喫奶的勁,在墳地裏連跑帶爬,汗珠子跟雨點般,順着下巴淌。

  也不知跑了多久,我和喪太平終於逃出了亂風崗,

  此時,後方的叫聲消失了,墳地重新死寂。

  我體力透支的太厲害,踉蹌着把喪太平背到旁邊小樹林裏,人放下,我躺在雪地上大口喘氣。

  剛緩了幾秒鐘,不遠處的白樺樹後,閃出個模糊的鬼影,慘兮兮地衝我笑道。

  “同志,你見我骨灰盒沒?”

目錄 下一章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