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隨着他吸菸的動作，若隱若現——
下一句客套話蘇蕎還沒來得及出口，便聽的他問，“來這幹嘛？”
“評估部今晚有聚餐。”蘇蕎簡潔的回答。
離開座位時間太久終歸不好，蘇蕎想走，卻聽着他說。
“正好一起，我也去看一下。”
秦南城將掐滅的菸頭扔進垃圾桶，便雙手插兜走在前面。
蘇蕎下意識的跟在他後面，不知何處，有風吹來，吹亂了她額前柔順的發。
也吹亂了她的思緒……
“哪間？”
秦南城腳步驟停，蘇蕎來不及停下，整個人直接撞到他的背上。
“甚麼事想的這麼入神？”他的話裏有幾分調侃，但還是很自然想伸手去揉她被撞的鼻子。
就像這個動作，他爲她做過千回百回一樣。
蘇蕎察覺他的動作，很巧妙的躲開了，秦南城的手停留在半空，面上卻未露半分異色。
空氣中，有些微妙的尷尬在蔓延……
“秦總，是這間……”蘇蕎白禿禿的手指向一旁，提醒他。
秦南城雙手重新插入褲袋，頭微微側傾，蘇蕎立刻會意，上前去推門。
久居高位，果然事事都要體現領導風範。
蘇蕎將門大開，側身等待秦南城走進來。
裏面的同事紛紛看過來，足足愣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趕緊整理衣物站起身迎接。
“普通聚會，大家不要拘謹，正巧碰上才知道，就想着過來看看。”
有的同事立馬讓開主位，“秦總，坐…坐啊。”
秦南城走過去坐下，“大家也坐。”
大家紛紛落座，喝了酒後，總有大膽的，“秦總，您真的和未婚妻有個兒子嗎？”
此話一出，整個室內瞬間靜的詭異，每個人都秉着氣，不敢松……
有的同事反應過來，拽住一直掙扎不已的許沁提醒。
“許沁，你瘋了嗎？”
麗安娜見狀，也跟着皺眉解釋，“秦總，抱歉，她喝多了。”
“秦總，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許沁推開一直拉着她的同事，問的執着。
不知是真的醉了，還是在借酒壯膽。
秦南城並未介意，而是很好脾氣的回答了。
“雖然這個問題我可以不回答，但我不想大家過分關心我的私人生活，很明確的是，我不太喜歡未婚先孕那一套。”
如果不是未婚先孕，那麼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結過婚？有過前妻？
秦南城的話說的模棱兩可，叫聽着的人有些雲裏霧裏的感覺。
蘇蕎聽後，用力的呼吸。
他否認了未婚先孕？可整個雲城都知道，他未婚。
如果孩子不是他未婚妻的，還會是誰的？
聽着都是個笑話——
蘇蕎搖頭，拿過桌上的酒杯，忍不住多喝了幾口。
高大的男人站起身，沒有人注意到他繃直的嘴角有些上翹，當然這其中也包括心煩意亂的蘇蕎。
“我隔壁還有應酬，大家盡興玩，今晚的帳算在我頭上。”
……
秦南城走後，整個包間沸騰了，都在猜剛剛秦南城話裏的意思。
麗安娜胸口有些悶，起身走了出去，李冪酒喝的更兇了，倒在了蘇蕎旁邊。
她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述說，“你知道秦總是甚麼樣的人嗎？”
蘇蕎搖頭，表示不知道。
“他是個下了雨會送員工回家的人，是個員工喝多了，紳士的扶着她走的人，是個會記住員工生日，不管多晚，都會打電話祝福一聲的人，你說，值得他這樣對待的員工，在他心裏是不是特別的？”
蘇蕎沉默，“……”
“你說，他爲甚麼要調離我？我兢兢業業全年無休，只是想多替他分擔一些，就算遠遠的看着他，我也心滿意足了，可爲甚麼，我還是不能留在他身邊？”
李冪是真的喝多了，因爲只有喝多酒的人，眼睛裏流露出的痛苦纔是真實的。
“孫經理，你喝多了。”
“蘇蕎，我確定我很清醒，比任何時候還要清醒。”
……
從銀座出來後，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
蘇蕎手機一直響個不停，可李冪喝多了，趴在她身上就不起來了。
無奈，蘇蕎只好送她回家。
站在路邊攔出租車時，李冪又說了些胡話。
“蘇蕎，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腦子裏心裏面裝的都是他，他的喜怒哀樂甚至是他走路的樣子，都記得清清楚楚，不需要刻意，就可以記得清清楚楚。”
手機還在響，蘇蕎想去接，卻被李冪壓的動彈不了，覺得她有些沉，蘇蕎調整了下方位，才感覺肩膀不是那麼酸了。
“就像他剛剛跟在你後面走過來體恤員工，回答許沁無禮的問題，你想象過，他會那麼平易近人嗎？那樣的他，你難道都不會動心嗎？”
蘇蕎拗不過她，還是回答了。
“誰都會動心，卻也要知道，那不現實。”
李冪笑了，“也是，不過說實話，又有多少個女人能看的清現實呢？”
蘇蕎點頭，她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
她也是個平凡的女人，看到好看的東西也會動心，也會想去擁有。
可是，人生蠢過一次就夠了，總要學會適可而止，不是嗎？
“所以，秦總這樣的人並不適合我們，就算他突然來了興趣，也不過是一時新鮮，無聊寂寞時的消遣……”
蘇蕎的話未落，身側便傳來了一陣汽笛聲。
主駕駛的車窗半降，男人烏木般的黑色瞳孔閃過一絲異色，不知他停在這裏多久，是否將她與李冪對話都聽了去。
蘇蕎剛說完人家的壞話，多少有些尷尬，“秦總……”
“上車，我送你們回去。”
蘇蕎本想拒絕，卻又怕李冪待會鬧騰厲害了自己應付不了，便扶着李冪坐到了後座上。
車子啓動劃入車道，速度快的驚人。
秦南城喝了酒，葉東行不在，他也沒叫代駕，蘇蕎不確定這樣開車是否安全。
“秦總，能不能慢點？”
秦南城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管好你自己，安靜點。”
蘇蕎撇撇嘴，忽的感覺不自在。
就像是你明明在以一個同事身份好心的提醒，卻被人家嫌棄，心裏多少有些不好受。
送李冪回去後，秦南城站在車邊吸了兩根菸，才啓動車子送蘇蕎回家，不過，車速明顯慢了許多。
車內很靜，蘇蕎無聊便看向倒視鏡，發現車後尾隨的車身很熟悉，好像在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