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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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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許綰心緒混亂地下了樓,她腳下像是灌了鉛,指尖的涼意卻讓她忍不住顫抖。

商場上成才英雄,她不該有甚麼恨意,可當年江衡的手段何其齷齪不堪。

這些年,因爲弟弟的病,她沒辦法騰出手,可不意味着她會忘卻。

骨子裏的疼痛讓許綰的臉色都微微發白,直到隔了會,同事提醒的聲音響起。

“許綰,陸總找你。”

許綰漸漸清醒,她回過神,回了趟總裁辦公室。

“這是江佑,這段時間會接手你的工作,你帶她熟悉熟悉公司的各項事務。”

男人低沉淡漠的嗓音響起,一旁的江佑好奇而又天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了片刻。

隔了會,江佑眨眨眼,像是終於記起來:“許綰?是不是之前雲許集團的大小姐?好巧呀,綰綰姐,我們兩家之前還是世交呢。”

江家和許家曾經確實是世交。

在江衡買通人盜走雲許的機密,詆譭許父挪用公款之前。

然而,女孩的模樣天真無辜,許綰萬千的恨意都被堵在了心口,她喉嚨微微滾動,只輕聲道:“你記錯了,雲許早就倒了。”

江佑愣了下,這才笑眯眯道:“抱歉啊,我都忘了這件事呢。不過,接下來還要麻煩綰綰姐多多指點。陸總總是嫌棄我笨呢。”

她吐了吐舌頭。

有着這個年紀的嬌俏與可愛。

許綰沒說話,只低垂着眸,應了聲:“應該的。”

說是指點,許綰也不過是將工作流程和大概要注意的細節告訴了江佑。

她不是不遷怒江佑。

可蒼白的遷怒只是無能的表現,當年的悲劇始作俑者還是江衡。

許綰無意爲難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江佑大約覺得她親近,拉着她紅着臉小聲問:“綰綰姐,你跟了陸總這麼久,是不是陸總的私事你都清楚,那陸總有沒有比較親密的女伴?”

她清澈的雙眸眨了眨,眼底對男人的愛慕昭然若揭。

許綰目光落在她身上,忽然覺得又澀又麻。

五年。

作爲陸夫人,又有誰能比她跟陸霽白更親近。

只是,她那些隱晦的、不堪的、拙劣的心思,早就該散了。

“江祕書。”她抬了抬眸,淡淡道:“一個好的祕書不會對總裁的私事過多好奇,這種事,你如果感興趣,最好去問問總裁。”

江佑張了張嘴,有些難過地紅了眼:“我就是聽說陸總好像還有個老婆,聽說,兩人沒甚麼感情,可誰也不想當第三者......”

她聲音越來越低。

可許綰還是聽了進去。

她的餘光掠過女孩稚嫩的臉,脣齒裏的苦澀越來越明晰。

陸霽白怎麼會捨得讓她不乾不淨呢。

所以,他才和自己離了婚啊。

多餘的話,她沒說。

她想,陸霽白總會跟她說的。

許綰輕聲道:“江小姐,我只負責爲您交接工作,其他的事我並不清楚。”

好在,江佑也沒爲難她。

她學的挺快,沒到一下午的功夫,就上手大半。

下午兩點。

許綰回了趟項目部。

江佑這位天降女祕的消息,很快就在公司成了人盡皆知。

新人舊人,自然有人拉着許綰八卦。

“綰姐,你看總裁甚麼意思,是不是真打算在公司養個小情人。”

許綰這個女祕書當了五年,和陸霽白的緋聞卻寥寥可數。

女人越幹練,能力越強,美色引發的非議就越少。

更何況,許綰性子冷淡,少有人會相信,許綰和陸霽白竟鬼混五年。

許綰卻只是隨口應了句:“陸總的私事,我不清楚。”

不少人挺遺憾,直到有人接了句:“聽說,這位江小姐,是陸總的小青梅,當年,是因爲陸總才鬧了彆扭出國,三年前,陸總還特意飛過去找她,怪不得這不一回國就......”

語氣挺曖昧。

許綰怔住,心口微微一緊。

三年前,陸霽白確實是因爲私事出過一次國。

還是在她的生日當天。

陸父那時聽了,很不高興。

原來是爲了她嗎?

那時的江佑,纔多大?

衆人的議論和八卦,沒持續多久,半個小時後,來了場例會。

江佑也在。

陸霽白似乎真有心磨練江佑,她剛加入公司,陸霽白就將之前許綰負責的那個大項目交給了她。

不過,臨散會前,陸霽白又看向許綰的方向,補了句:“許綰,你也去。”

他的聲音淡漠,帶着幾分不容置疑的意味。

許綰皺了皺眉。

她對給別人撐場子這事,沒甚麼興趣,尤其是,合作方是沈氏,沈氏那位少東家是出了名的不規矩。

她無心應付這種油膩的男人,更何況,陸霽白也會出席。

江佑再怎麼稚嫩,合作方也不會不看陸霽白的臉色。

但,陸霽白只看着她,淡淡解釋道:“這項目原本是你負責,更何況,你剛加入項目部。這是你的敲門磚。”

許綰沒再拒絕。

合作洽談定在晚上九點。

她和江佑、陸霽白趕到時,屋內,燈光璀璨,她剛踏進房間,沈三少的眼睛就亮了亮,他舔了舔脣,目光在她和江佑之間遊移,意味深長道:

“陸總真是好福氣,兩位祕書都是聰明漂亮又能幹。”

許綰沒接話。

倒是江佑笑得挺甜:“三少真客氣。”

女大學生剛出校門,多少都帶了幾分天真和稚嫩的野心。

江佑這樣不諳世事的小公主爲了證明自己更是賣了力。

幾杯酒落了肚,沈三少的眼睛越來越亮,江佑的目光也越來越迷離。

眼見沈三少的手要搭上江佑,陸霽白忽地開口,淡淡道:“江祕書酒量不佳,沈三少想喝,不如我讓許祕書敬你幾杯。”

陸霽白說完。

許綰愣住。

下一秒,涔涔的冷汗從她的脊背蔓延,她的心像是破開一個口子,曾經弱小的麻木的傷口被一點點撐大。

她喉嚨滾動,澀然而麻木地舉起酒杯看向沈三少,紅脣勉強地勾起一抹笑意:

“三少,我敬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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