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無法無天
一家之主不辨是非，不是罪魁禍首是甚麼？
現在，她總算知道陸凝兒的無恥是隨了誰，也徹底對看清整個侯府到底是甚麼樣子。
陸秋仁這樣的主人，她倒是不稀奇其他人爲何壞到骨子裏。
今晚的陸晚晴轉變極大，甚至在列祖列宗面前跟自己的親生父親當面頂嘴，氣得陸秋仁鬍子都快要豎起來。
“陸晚晴你別以爲你當上王妃爲父就不敢教訓你，只要你還是我陸秋仁的女兒，你便要聽我的話！”陸秋仁說完抬手，吩咐身側的小廝道，“去把我的鞭子拿來！我倒要看看今日她還能嘴犟到甚麼時候！”
今日陸秋仁本來是高興的，陸晚晴和君戎禹的婚期就在下個月，今日上門賀壽的賓客都在慶祝他即將成爲國舅，只需要三皇子在聖上面前美言幾句，不日就能飛黃騰達。
可今日陸晚晴這種態度對只說話，日後指不定要弄出甚麼幺蛾子！
若是今日不教訓，日後當上王妃，她還要踩在他這個父親的頭上來不成？
鞭子很快就遞到陸秋仁的面前。
陸晚晴冷眼看着這一切，深呼吸幾下，努力調整自己的氣息。
身上藥性雖然消退，可回來的時候用了輕功消耗了大量的體力，現在四肢都很重，不一定能躲掉迎面而來的鞭子。
可陸晚晴不會輕易任人欺辱，直接衝上前，用盡全力點了陸秋仁手上的麻穴，震得他連鞭子都拿不穩。
被震得手麻的陸秋仁哪裏想到自己今日不僅被自己的草包女兒羞辱，還被她弄得無法動彈，氣急之下一把把她抓住。
陸秋仁也是男人，力氣不小，看到陸晚晴衝過來，用另外一隻手把她攥住。
哪裏想到她就跟泥鰍似的，不僅側身躲掉，還馬上遠離好幾步，根本抓不住。
“陸晚晴！”陸秋仁看着自己的女兒，呵斥一聲。
“父親，女兒在。”陸晚晴輕聲回答。
她看着眼前這個所謂的父親，語氣帶着幾分寒意，不帶任何一點對父親的尊敬。
這和之前差別巨大，就算與她並不親近的陸秋仁看到都覺得眼前的人不像是自己的草包女兒。
“你到底是誰！”這一次，陸秋仁的聲音倒是沒有之前嚴厲呵斥了。
“自然是父親的女兒，侯府嫡女陸晚晴。”
她一邊回答，一邊掀開自己臉上的面紗，眼神從未離開過陸秋仁的臉。
“也是那個因爲醜陋，被父親下令不許在外人面前摘掉面紗的女兒，更是因爲一張臉得到父親的厭惡，堂堂嫡女在家中被庶女踩在頭上，受盡屈辱的女兒！”
陸晚晴字字珠璣，說到最後聲音都跟着顫抖。
這些都是原主身體裏面的記憶，記憶深處還殘留着對陸秋仁父愛的渴求。
可這個所謂的父親看着她只有厭惡和憎恨，恨她今日給他丟臉，更恨她這張醜臉丟了侯府的臉面。
這樣的男人，根本不配做一個父親！
聽到陸晚晴說這些，陸秋仁一點悔過之心都沒有，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就在方纔，他還以爲面前站着的是索命的女鬼，甚至在陸晚晴沒有摘掉面罩的時候，看到幾分她失去母親的模樣。
現在看到她還是自己那個醜而不自知的女兒，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對你算是仁至義盡！你看看京都哪家女兒是你這般醜陋？若不是爲父在朝堂上還有說得上話的地方，你當真以爲你與三皇子的婚約能保得住嗎？陸晚晴，你現在應當知足纔對！”
想到這個，陸秋仁越來越生氣。
三年前陸晚晴突然臉上長膿皰之後，君戎禹對他的態度愈發冷淡，乃至於三皇子一黨都對他冷眼相待，臨近婚期，已經給他暗示許多次要退婚的想法。
婚約是十年前君戎禹母妃和陸晚晴母親定下的，雖說口頭訂婚，可有皇帝這個證婚人在，也屬於板上釘釘的事情。
如果真的要悔婚，就陸晚晴這張臉，倒也能止住悠悠衆口對君戎禹的譴責。
事到如今，陸秋仁倒也對這個女兒沒了甚麼好感。
原主真是因爲此事傷心，可現在換了芯子，陸晚晴可不聽陸秋仁的這番歪理。
“陸秋仁，你別道貌岸然說這些話來辨別你的罪惡，身爲父親，你對於親生女兒如此，你還是個人嗎！當初娶了我娘也不過是爲了我外祖母家中的金銀，現在她沒了，而你踏着她的屍體拿到了爵位，你當真以爲是你自己的本事？！”陸晚晴冷笑幾聲，看着名義上的父親眼神更是冷血，“若不是我身上還有一個婚契，只怕你的眼中也容不得我這個醜陋的女兒吧？
今日讓你丟臉的是陸凝兒，可你二話不說指責的卻是我，你問問你自己，你又何嘗盡過一個父親的責任？大夫人當初是妾時，你寵妾滅妻，讓我孃親受盡屈辱含淚而亡，儘管我年幼，你當真以爲我看不出來？！”
這句質問是原主心裏的話，此刻陸晚晴無法壓制住心中的酸楚，全部傾瀉而出。
可陸秋仁原本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如今看到她這樣說自己，更是不會悔改，有的只是惱羞成怒。
趁着陸晚晴沉浸在無法自拔的悲痛之中，他徑直走過去，氣憤地給了她一巴掌。
“孽子！我怎麼生了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陸晚晴身子尚且沒有緩過來，現在硬生生捱了一巴掌，也只是捂着傷口看着這個所謂的父親。
“我看你越來無法無天了！先是殘害凝兒在先，如今還對我如此無禮！從今日起你便在祠堂跪着，好好認清自己是甚麼身份！”
陸秋仁兇狠地丟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從始至終，根本沒有正眼瞧過眼前的女兒，完全證實陸晚晴的那一番言論。
若是陸晚晴對他沒有任何用處，光是她這張惹人生厭的臉，他絕對會把她囚禁在後宅一輩子。
這一切，都是爲了他在乎的顏面罷了。
還有她去世的孃親——陸秋仁當真一點羞愧都沒有，甚至直接忽略掉了這個最重要的事實。
當初陸晚晴的母親是怎麼去世的，也只有陸秋仁自己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