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有了她做榜樣,衆人徹底歇了歪心思,個個咬着牙往前邁。
又走了五里路,顧挽月看楊氏累得跟頭老驢似的,想上去幫忙,但被她給拒絕了,“挽月,你,你累,我推......”
“是啊大嫂,你剛嫁進來就和我們一起流放,怎麼好意思讓你再受苦。”蘇子卿懂事的喊胞妹蘇錦兒一起幫忙推。
誰知蘇錦兒人小氣性大,滿臉不情願,“我累死了推不動,就應該讓顧挽月推,誰讓她是掃帚星害我們流放。”
“小妹,你胡說甚麼呢,這事不怪大嫂。”
蘇子卿有點生氣,小妹怎麼能跟其他幾房的叔伯一樣想呢?
蘇錦兒卻沒半點眼力勁,“怎麼不怪她了,剛詩詩姐都說了她是掃帚星,而且她還打人,好暴力。”
顧挽月冷笑一聲,“再說連你一起打。”
“你想打我?大哥最疼我了,要是讓他知道你打我,他不會饒了你的!”
蘇錦兒面色變了,心裏對顧挽月的厭惡又多了一分。
顧挽月才懶得慣她的大小姐脾氣,“你也知道你大哥最疼你,他現在昏迷不醒,結果你連給他推一下板車都不願意,真是白疼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只是累了,而且顧挽月力氣那麼大,就應該她推啊!
“你不是這個意思,那你倒是推啊。”
“......推就推!”
蘇錦兒紅着臉氣鼓鼓的推起了板車,心裏卻在嘀咕着其他幾房的叔叔伯伯見她受苦怎麼不來搭把手?
平常不是對她挺好的嗎?
又堅持了五里路,衙役頭頭孫武終於再次大喊,
“停下休息,準備喫晚飯!”
一聽這話,大家紛紛倒在地上,每個人都灰頭土臉的,腳上的鞋子也磨破了,一眼看過去,跟一幫臭乞丐似的。
沒有人顧及自己的形象,目光都緊緊盯着衙役分發糧食。
走了一天,他們早已又累又渴又餓,只想填飽肚子。
然而,當糧食到手,衆人又驚呆了。
一個饃饃硬的跟石頭一樣,也不知道放了多久,透着一股酸味。
“饃饃又臭又硬,吃了會拉肚子吧?”
衙役冷笑一聲,“不想喫饃饃就拿錢買,細面饅頭五百文,肉包子一兩一個。”
饅頭正常也就一文。
顧挽月:他明明能直接搶錢,卻還要給你一個饅頭。
難怪衙役那麼辛苦,卻一堆人搶着做。
衙役的快樂,你想象不到啊!
衆人不敢反駁,爲了填飽肚子,連忙拿出銀票去換饅頭。
李詩詩爲了討好衆人,特地拿出銀子去買了點肉包子回來,只是,等到分包子的時候,衆人都默契的不把包子分給三房。
蘇子卿和蘇錦兒金尊玉貴的公子小姐,剛咬了饃饃一口,臉色就變了。
只見蘇錦兒哭着張開嘴,一顆牙和着血沫掉在她手心。
“娘,我的牙掉了......”
再看蘇子卿也是一樣,掉了一顆牙。
楊氏腦子不靈,可也不是傻子,她心疼的將兩個孩子的黑饃饃拿走,拉着他們去找蘇家人。
顧挽月沒攔着,也沒跟過去,她打算看看三房到底會怎麼做。
若是他們一味忍氣吞聲,那還是趁早拜拜吧,她顧挽月跟這種人處不來。
這邊楊氏拉着兩個孩子過去後,就磕磕巴巴的說明了來意,也沒忘了顧挽月和蘇景行,說要五個肉包。
“這肉包一兩一個,你一口氣要五個,你瘋了吧?牙掉了就掉了,重新長不就是了。“
老二蘇華林不放過任何一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錢氏跟她男人一條心,幫腔道,“你們三房娶了個掃帚星,蘇景行還害得全家流放,有黑饃饃喫就不錯了。”
“詩詩姐不是說了嗎,這些都是顧挽月害的,跟大哥沒關係,包子不給她就行了啊。”
蘇錦兒急聲道,她真的很想喫肉包。
“小妹閉嘴,這事跟大嫂沒關係,以後再讓我聽見你說大嫂壞話,我就代替大哥教訓你。
祖母,以前大哥風光時,大家一榮俱榮,爲何現在落魄了,連個包子都不肯給我們三房?”
在原書中,蘇子卿是除了蘇景行外,最能立得住的。
蘇景行毒發身亡後,他集結了許多部下想爲大哥報仇,要不是身體在流放路上被折騰壞了,最後還真有可能成功。
眼下蘇子卿說話時便初露鋒芒,氣勢將老夫人都給鎮住了,反應過來後,老夫人皺緊眉頭,
“沒大沒小,你這是在逼問我嗎?”
蘇子卿目光微閃,“孫兒不敢,只是孫兒不懂,爲何都是一家人,獨獨三房沒有包子喫。”
老夫人呼出一口氣,目光看向不遠處的蘇景行,在心中做着判斷,半響後,她沉聲道,
“把包子給你們三房也行,除非,你們把顧挽月休了。”
蘇景行沒準還有後路,是以三房不能得罪。
但顧挽月就不一樣了,她是個掃帚星,又和侯府斷了關係,早甩早乾淨。
“我同意!”
蘇錦兒飛快搶答,只要把顧挽月休了,就能喫上肉包,這種好事何樂不爲?
蘇子卿咬牙,“小妹,別胡鬧!”
流放路上被休棄的婦人,下場悽慘甚至會被輪。
大嫂剛嫁到他們顧家無辜被牽連,已經夠慘了,怎麼能爲了幾個包子將她休了?
“我沒胡鬧,”
見蘇子卿接二連三爲了顧挽月斥責她,蘇錦兒也脾氣上來了,紅着眼眶質問,
“不把她休了,我們喫甚麼,二哥你怎麼總護着她,我纔是你妹妹,她只是個外人!”
李詩詩幽幽道,“錦兒沒說錯,難道你要爲了顧挽月讓家人捱餓?再說了,她是個掃帚星,跟她在一起會倒黴的,難道你不怕全家因她倒黴嗎?”
蘇錦兒受到鼓舞,立馬站在李詩詩身邊。
蘇家衆人也紛紛開口,
“對,休了顧挽月!”
“她是掃帚星,不休了他,你們三房別想喫包子。”
“快休了她,休了她......”
楊氏被衆人的唾沫嚇得抱緊腦袋,蘇子卿糾結的皺緊眉頭,看向不遠處的顧挽月。
拜託,看姐幹甚麼?想休就休,姐纔不在乎。
顧挽月抱着胳膊,一臉看好戲的態度,努力忽視心裏的那一點寒意。
就在此時,一道虛弱卻堅定的聲音從板車上傳來,
“我不會同意休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