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噁心的怪物

“啊——！”

心口傳來的刺痛讓玉笙煙忍不住喊出聲，倏然睜眼，卻看到霍爻正站在自己身前，將一根透明尖管插入自己的心口！

反射性想推開他，手卻動彈不得，這才發現自己整個身體都被指粗的精鐵環繞着，綁了起來，饒是力氣再大，也掙脫不得。

“阿源，這是做甚麼？你爲甚麼要這麼對我？”

話音剛落，心頭血就滴滴答答如小溪流，流向霍爻手中的杯盞。

“晴晴病得很重，需要鮫人的心頭血救命。”

取她的心頭血到了霍爻口中，像是在說今日天氣般稀鬆平常。

這一瞬心痛加劇，玉笙煙忍不住咬着脣，分不清此刻心口的痛到底是因爲甚麼了。

就在不久前，他還那麼深情溫存，讓她心甘情願離開家園，離開族人，上岸踏入陌生的人類世界。

猝不及防一切都變了，阿源爲了一個女子，是個女子吧，欺騙了自己！

玉笙煙顫聲問道：“晴晴是誰？”

“晴晴是我養父的女兒，也是我的……愛人。”

霍爻的回答，讓她如遭雷擊，單純的世界驟然天塌地陷，眼前漸漸模糊起來。

“阿源，我有的，都能給你，可你不該騙我……你之前對我的好，就是爲了救她嗎？”

杯盞很快接滿，霍爻將之放到一邊，指尖漫不經心撥弄着那尖管，再往下一寸，就能插入心臟。

“不然呢？”

霍爻嗤笑，倏地扯出那根管子，像是在拔路邊的雜草，粗魯隨意。

玉笙煙悶哼一聲，令人訝異的是，那本該有個傷口的地方，竟隨着管子的離開，肉眼可見的漸漸癒合，光滑如初！

霍爻對此並不驚奇，而是浮出露骨的厭惡，嗓音冰冷到刺骨——

“玉笙煙，你這種怪物。”

怪物！他竟是這麼看她的！

當初他明明說過，不管自己是人也好，鮫人也罷，只要是玉笙煙，他都要。

那些話，言猶在耳……

終究不甘心，玉笙煙不信三個月的朝夕相處，霍爻都是做戲。

“阿源，你真的沒有一刻對我動心嗎？我不信。”

霍爻接過玉笙煙臉頰滑落的幾顆鮫珠，修長的手指把玩着。

這可是傳說中的稀世珍寶，世人聞而不得，他手一鬆，鮫珠輕易的掉落，毫不在乎。

再開口聲音帶着絲恨毒，“每一次跟你親近，我就覺得噁心，我怎麼可能會對你這種怪物動心？”

玉笙煙的眼驀地慘淡下來，漸漸失去光澤，原來，是這樣啊……

垂着眸，掩蓋住所有情緒：“你已經拿到了想要的，可以放我回家了吧。”

“回家？不，你不會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即使晴晴沒有生病，我也會找到你。”霍爻呢喃着，聽上去像是在說情話，如果忽略他眼裏令人心驚的陰鷙，“你們這些怪物，都該死！”

玉笙煙抬頭，瞳孔劇顫，“你……認出了我？”

“你知不知道，你每叫我一次‘阿源’，我就噁心一分！阿源早就死了，死在了十年前的洛家村的那場水災裏。洛家村，你不會忘了吧？”

說到洛家村，霍爻像是變了個人，俊美的眉眼佈滿陰狠之色。

這怪物一聲聲的“阿源”，時刻都在提醒自己，有着怎樣刻骨的仇恨！

玉笙煙只覺得一股從骨子裏透出的冷意蔓延全身，彷若身處地獄。

十年前，洛家村那場滅頂之災，和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