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媽！媽，我看到弟弟了！他剛剛趴在窗戶那兒看。”

一句話說完，爸媽的臉色驟變。

爸爸一腳踹上了我的心窩，罵道。

“你個狗婊子說甚麼呢，晦氣的死玩意。”

可我真的看到了。

還不等我解釋，媽媽忽然對着窗戶口大叫了一聲。

“小寶！”

她一個挺身便爬了起來，踉蹌着撞開了屋門。

徐大姑說過，這屋子不能出。

我嚇得衝過去就要把我媽抓回來，卻被爸爸搶先關上了門。

媽媽在門外笑着說了句，“我的好兒子哦，媽媽就知道你捨不得我。”

可就在這句話說完後，她就沒了聲息。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牙齒撕扯血肉的聲音，媽媽的笑聲混着小女孩的笑聲，激得我頭皮發麻。

良久過去，一灘粘稠的血液從門縫底下滲了進來。

我再沒有媽媽了。

在我的哭聲中，爸爸和我睜眼到了天明。

我再一次地，抬着媽媽的屍體把她和弟弟埋到了一處。

現在這個家，只剩下我和爸爸了。

原先健壯黝黑的男人彷彿一夜老了十歲，他沒了以往對我的厭惡，甚至把我當成了空氣。

徐大姑在知道了媽媽昨晚衝出屋門的消息之後，神情凝重地嘆了口氣。

“她那是被魘住了，煞胎知道她心裏有甚麼，這才能把她騙出去。”

原本在一旁聽着的父親突然一改沉默，人高馬大的男人雙膝跪地，痛哭流涕地朝着徐大姑磕頭。

“大姑，你救救我吧。那小畜生太兇了，我不想死。我要是死了，我家香火就斷了呀。”

我瑟縮地站在一邊，想要把他扶起來。

可爸爸狠狠地將我推倒在地，剜了我一眼。

徐大姑見狀，無奈地從懷裏掏出了兩張黃符。

“這是避煞符，你們父女兩個好好拿着，必要時候可以保命。”

我小心翼翼地接過，極其寶貝地藏到了兜裏。

徐大姑交代了這符一人一張，但她前腳剛走，爸爸就抓着我的頭髮把我摔在了地上。

“賤蹄子，把另一張符也給我。你就該和你媽一起去死，一個肚子出了兩個爛貨。”

我拼盡全力都沒能搶回那張黃符，只能在爸爸啐了我一口後絕望地躺在地上。

“爸，我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