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窮人

「不是的，佳佳，我沒有。」

終於，趙佳等到了這一刻，她輕飄飄道：

「沒關係，買不起貴的就直說，但也別買雜牌啊，我可不是甚麼牌子都用的。」

她居高臨下的看着我，試圖從我的臉上，看到一絲和過去的張若寒如初一轍的羞愧和惶恐，想看到我的掙扎無錯，看着我卑微的道歉和討好。

可是沒有。

衛璋在教室後面懶洋洋的開口：「CARITA。法國頂奢。」

「什...甚麼？」

許杭補刀。「原來我們大小姐不認得啊。」

「要不衛哥一直瞞着，我差點不知道你不過是衛氏集團一條銷售量供應商的女兒 。」

「整天裝甚麼啊。」

有人已經翻出手機去搜索，「我靠！這堆東西最少五位數呢！」

我委屈的盯着趙佳半晌，忽然勾脣一笑：「佳佳，你怎麼會不認得這個牌子啊.....」

「對不起。我以爲你家裏真的很有錢的，早知道送一個合適你檔次的就好了。」

趙佳臉色難看：「你說甚麼......」

「你說誰沒檔次？」

我欣賞着趙佳氣憤到扭曲着的臉。「對不起啊，佳佳，我不是故意說這些的。」

「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就不送了。」

我可得趕緊拿回來。

售出七天，專櫃可不給退呢。

「你怎麼可能買得起？」

「那天在廣播站，你可是說了你被人看不起，你和他差距大....」

原來....趙佳竟然聽到了呢。

怪不得她第二天心情那麼好，衛璋說他們不是男女朋友關係也不在意。

我展顏一笑。

一字一句的刀子戳在趙佳身上：

「我沒有說謊啊，我和他確實家境懸殊。」

「只不過是有錢人和富人的差距。」

「就像，我和你。」

9、

女生之間的校園暴力。

加害者女生一般都是很漂亮，社交能力很廣，家庭相對優越，有號召別人的能力。

這些標準放在學校還是社會，都是明碼標註的潛規則。

只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永遠會有比你更美貌、更有錢、權、勢力的人。

那一日過後，我代替趙佳，成了這所學校新的受捧者。

「爲甚麼大家都知道了你的家境，還要繼續裝窮呢？」

在食堂裏，衛璋端着餐盤坐在我面前，看着我盤子裏最便宜的幾個素菜，口吻不悅。

傻瓜，當然是因爲我是真的窮了。

我反問他，「低調一點不好嗎？」

「難道我們衛大校草是甚麼風雲人物？」

自那之後，衛璋對我除了心動，好奇心也隨之發展到最重。

學校裏的人也自動將我們倆歸爲金童玉女，我和衛璋走在一起順理成章。

沒了趙佳作梗，我和他的感情飛速發展。

又是一堂枯燥的外國文學賞讀，我聽得津津有味。

同桌叫了叫我。

示意說衛璋給我傳過來一張字條。

「你家裏到底是做甚麼的？」

「或許，可以考慮一下和我聯姻？」

我垂着眸思索着，朝衛璋扔過一個紙團。

「你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寫過的第一本書叫甚麼嗎？」

他回。「不知道。」

我的心情愉悅，笑意流露眼角眉梢，衛璋將這一切看在眼裏。

他只當我應允，拿我和他的定情作者**。

不知道就好。

那本書啊，叫《窮人》。

我和我的媽媽，從鄉下來，我們都是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