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爲甚麼

10、

我僱了兩個人假扮我的父母，不過用着一樣姓馮的總裁名字註冊的公司就騙過了衛家父母。

他們聽說我過去有過出國經歷，還能說着一口流利的英語對我更是滿意，我和衛璋很快敲定了訂婚時間。

衛璋十分重視，學校裏的每個人都收到了喜糖和請柬。

趙佳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在婚紗店試婚紗。

她已經轉學六個月了，我讓人就差沒敲鑼打鼓的到他們學校宣揚我和衛璋訂婚了，沒想到趙佳竟然這麼沉得住氣。

差點以爲等不到她了。

鏡子裏，我裸露着過去從不敢露出的肌膚；因爲口香糖而簡短的頭髮隨着時間的推移也漸漸變長；我不再低垂着頭而是昂首挺胸，好像一切都在變好。

可是過去的一切 真的沒有發生過嗎？

我默默點開手機的錄音功能。「說吧，找我甚麼事。」

她向我播放了一段視頻。

那段我曾反覆自我折磨，觀看過無數次的“鄉下女自認喜歡勾引男人”的視頻。

「看到了嗎？她就是張若寒。」

趙佳坐在我的對面，雙手交疊，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你以爲我爲甚麼敢這麼欺負她？或許...你猜猜，衛璋到底有沒有和她告白呢？」

我當然知道。

我知道衛璋和我告白是爲了給趙佳霸凌我安上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我知道是他縱容趙佳將我當做狗一樣玩弄；我甚麼都知道......

但我現在，只能抿脣低頭，裝作一副一心維護未婚夫的姿態。

我淡淡道：「有獨立意志的人，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更不會霸凌別人。 」

趙佳聞言並沒有一絲悔改的意思，她笑出了聲，笑得肆無忌憚，她笑我單純，笑我和張若寒一樣蠢。

「張若寒媽媽在發生這件事的那一天去世了，你知道是因爲甚麼嗎？」

「是衛璋把視頻發給了她的媽媽，張若寒媽媽一時着急來找她，過馬路時不小心出了車禍。」

這......就是近乎殘忍、令人作嘔的真相。

「我承認，你很優秀，但你和衛璋——並不相配。」

媽媽......

我手腳冰涼，強忍着淚水不要滾落，近乎艱澀是問道：

「我能問問，你們爲甚麼這麼對張若寒嗎？」

爲甚麼?

這世間遭遇不公之人，大抵都想問這一句“爲甚麼”?那些個至暗時刻，比起恨和眼淚，這聲質問要來的更洶湧澎湃。

趙佳散漫笑笑，彷彿又一次嘲諷着我的天真，她近乎殘忍道：「大概.....因爲她來自鄉下，又土又笨吧。戲弄她很好玩，衛璋也這麼覺得。」

我得到了一個，和衛璋一樣的答案。

我開始明白。

那句“爲甚麼”哪裏需要甚麼理由。

有些人的惡意，根本不需要理由。

趙佳走後，我獨自在貴賓室坐了許久，我沒有再想報仇，沒有再去想媽媽，沒有再去想爲甚麼。

我只是放空。

沉寂，孤獨的放空。

衛璋打來電話：「老婆，公司的事情處理完了，婚紗試的怎麼樣。」

「是不是很累啊，我買了你愛喫的巴斯克蛋糕，我現在過去接你。」

我沉默許久，緩緩道：

「我剛剛見了趙佳，正好，我們談談吧。」

11、

在車上，衛璋的狀態十分不自然，他第一次雙手死死握緊方向盤，很是緊繃。

「趙佳和你說甚麼了？」

我小聲道：「是....張若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