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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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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穀雨和穗禾離開後,整個驚嵐殿內瞬間靜的出奇、

宜光掀開被子,重新坐在銅鏡之前,摸着銅鏡當中那張完美無瑕的面孔,杏眸泛起陣陣漣漪。

懸窗之外,昏暗的琉璃瓦在黃昏的餘暉下綻放出耀眼的光,顯得格外刺眼。

既要下一局天衣無縫的棋,那她還需要一個幫手。

她歪着頭凝視着南飛的雁羣,腦海當中卻突然閃爍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剛好此時穀雨從內殿走了出來,手中端着剛剛被打翻的湯藥:“殿下,先把藥喝了吧。”

“謝家......如今怎樣?”宜光扭頭,莫名其妙的問道。

“公主說的可是將軍府的謝家?”穀雨被問的一頭霧水,公主一向久居內宅,向來不管前朝這些事情的。

“將軍府可是鼎盛世家,公主爲何會這樣問。”

聽到穀雨這般說,宜光眸光亮起,心生一計。

謝家乃忠臣世家,是澧朝三代重臣,上一世傅疏奪 權黃袍加身,唯有謝家負隅抵抗。

如今來看,這一世要想徹底扳倒傅疏,還是要從謝家入手。

若是讓謝遷爲她所用,自己的勝算應該會更多幾成。

“明日應該是羣臣到太和殿進諫的日子吧。”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

朝中官員每隔三日,都會有一次進諫的機會,這是宮中的慣例。

“是的。”

穀雨點點頭。

“那你今夜把我明日要穿的衣衫準備出來,明日同我去一趟御花園,我剛剛好想採些清早的露水泡茶喝。”

宜光面帶笑容,心中已經有了盤算。

“可是公主,二殿下早上經常會去御花園散心,若是遇到了她豈不是又惹了一肚子不愉快。”穀雨小心回答。

平日裏公主從來都不會去那裏,更別提甚麼用露水泡茶了。

這哪裏是她的做派。

“若是她不在,我還不想去呢。”

她薄脣勾起弧度,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既然宜若挑釁在先,那不妨送她一碟小菜先開開胃。

翌日清晨,鳥兒鳴叫的聲音迴盪在羣花之間,穀雨扶着宜光,而穗禾則帶着露水瓶收集清晨葉子上聚集的露水。

幾人交談間,不速之客已經行至她們身前。

“今日當真是晦氣!”

宜若刁蠻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她今日梳着當下時興的流雲髻,粉 嫩的臉頰擦着胭脂,比這御花園裏的花朵還嬌豔。

反觀宜光倒是樸素的很。

“我看你是故意來讓我不痛快的吧,難不成你不知道,我每日都要在這裏採摘清露嗎?你倒是慣會東施效顰。”宜若的白眼幾乎快要翻到天上。

之前不見她來幾回,怎的偏偏今日前來,誰知道她藏的甚麼心思。

“這偌大的皇宮,難不成姐姐已經獨權到不讓我在這裏做自己的事情了嗎?”

宜光故作驚訝,嘴上聽着語氣嬌軟,可那雙杏眸卻沒有絲毫想要退縮的意味。

她這分明就是在挑釁!

“你那日頂撞我之事還沒有找你算賬,現在又來找我不痛快,你信不信我讓父皇狠狠罰你!”

宜若瞪着眼睛,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

“哼,也對,你母親就是個無寵之人,你也同你母親一樣,父皇又怎麼會把心思放在你這種人的身上呢?”

似乎是想到了甚麼,宜若勾起紅脣,手中團扇輕搖:“不日皇兄便會登上這太子之位,屆時你們母女便更沒有甚麼存在感了,我又何必在這個時候同你置氣,等日後我嫁給傅疏哥哥,只怕是有你哭的。”

見宜若身後的身影緩緩行進,宜光直接大步向前,鄙夷的看着面前少女:“就憑你,也想嫁給傅疏?你之所以記恨我,不就是因爲他的心裏只有我嗎?”

“你胡說!傅疏哥哥怎麼會看上你這種粗鄙之人!”

這一句話無疑觸碰到了宜若的逆鱗,她一把推開了宜光,恨恨的盯着自己這個口出狂言的妹妹。

“你也不看看你現在是個甚麼鬼樣子?從小你就比不過我,除了身份,你還有甚麼配和我爭的?”

“今日 你既然這樣不識好歹,我就好好教訓教訓你!”

二人推搡間,宜光故意退後一步碰碎了穀雨手中採集露水的瓷瓶。

瓷瓶“啪”的一聲落地,碎了滿地。

“我看你日後還敢不敢再忤逆我!”當即宜若便喊了侍女,想要把宜光按在地上。

還未等動手,身後便傳來一聲呵止:“你們這是在做甚麼?”

可是等到宜若反應過來的時候,宜光已經坐在了地上的瓷片之上,她垂眸不語,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驚魂未定之餘,她緩慢的抬頭,剛好對上了那雙漆黑的眸子。

看來,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

身後的少年身着一身玄色錦衣,身披暗色的貂皮大氅,他生的劍眉星目,五官俊朗至極,立於人羣當中更是奪目。

少年氣勢正盛,風姿只增不減。

宜若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外臣,又見宜光就這樣摔在地上,也慌了神。

“謝小將軍,你爲甚麼會在這裏?”

“臣下朝路過此地,卻不慎驚擾殿下教訓下人,是臣疏忽了。”

謝遷舉手投足皆是貴氣,他行了個禮,面帶歉意。

可一旁的穗禾聞言卻更是生氣:“謝小將軍好好睜開您的眼睛,這是我們九殿下,可不是小將軍口中的下人!”

“是臣恍惚認錯了人,九殿下,你可還好?”他走近,看着地上垂眸落淚的少女,躬身將她扶了起來,可對上那雙杏眸的時候,他卻隱約發覺她眼中的寒意。

“二殿下與九殿下本是手足,她究竟是犯了何事,惹得二殿下如此罰他?”

見她掌心的傷,謝遷不由得加重了語調。

“分明是這個賤人......”宜若的話還沒有說完,身邊的侍女連忙輕咳一聲,示意她慎言。

“分明是她故意摔倒,哪裏是我罰她?!”

這下換做是宜若語無倫次了,她怎麼都沒想到原本還得意的自己,如今會成爲那個百口莫辯之人。

“是我故意摔倒,同二姐姐無關,謝小將軍今日,就當不曾見過此事吧。”

宜光纖長的睫毛上還帶着淚珠,掩面拭淚的時候,嘴角卻多了抹似有若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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