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叫江晚舟
第二章 我叫江晚舟
第二天，我剛起來，周南就去醫院了。
我揉着胳膊。周南最近沒虐待我，大概是因爲快結婚了，等婚後再說。
越想越煩。我跳下牀，不小心踢翻垃圾桶，安全用品裏的東西淌了一地。
漏了？
我想起甚麼，急忙拆開剩下的安全用品。
往裏灌了點水，水從底下漏了出來，我臉色鐵青，身體也不舒服起來。
手機響了，我點開一看，是幾張圖片。
全都是周南和鄭風的牀照，照片裏鄭風刻意給我顯擺她身上的吻痕。
而周南果着上身，閉着眼睛睡得正熟。
其實，鄭風做這些事他都知道。
我看了眼照片，一陣噁心湧上心頭。
我意識到甚麼，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平坦的肚子。
難道我懷孕了？
冷靜下來之後，我立刻去了家附近的醫院，出診的醫生看着有點眼熟。
他看看我的名字：“白棠，你是周醫生的女朋友？”
我渾身一僵，想起來了。
這個醫生，以前是周南他們醫院的，沒想到他調到這來了。
醫生沉吟着道：“白小姐，你沒懷孕，但是我勸你最好別要孩子。”
我使勁點頭：“我也不想要。”
醫生似乎有些猶豫，半晌才道：“要是你想和周醫生結婚，最好再等等。”
我瞪大了眼，頓時想了起來，這個醫生叫——
“江晚吟？”
醫生眼神冷下來：“那是我姐，我叫江晚舟。”
江晚吟，我是知道的。
據說是周南的前女友，一個十分漂亮優秀的女孩，可惜性格不合分手了。
我看過她的照片，純潔得像一朵白百合。
仔細看看，江晚舟和江晚吟確實有幾分相像。
我記得，江晚吟和周南好像就是通過江晚舟介紹認識的。
“姐姐的前男友的現女友來看診，還是看懷沒懷孕，確實挺尷尬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江晚舟皺眉道，隨即他擺了擺手，“你沒事就先出去吧，如果不舒服可以再來看病。下一位！”
我回到周南的住處，把那些安全措施都扔了，換成一模一樣的。
沒想到周南還是發現了，他冷着臉道：“你換了我的東西？”
我試圖裝無辜：“我看快過期了。”
周南想說甚麼，最終甚麼都沒說。
這時，鄭風給他打來了電話。我聽到他應付兩句，隨後告訴我他要加班，就匆匆走了。
甚麼加班！明明是去跟鄭風約會！
我越想越噁心。
第二天，我就又去了江晚舟所在的醫院，我直接開門見山問他，有沒有其他辦法能讓我不會有孩子。
江晚舟細緻地告訴我他所知道的方法，我看出他神色間有一絲輕鬆。
但更多的，是欲言又止。
之後，我儘量抽出一些時間，在不被周南發現的情況下去找江晚舟，很快就跟他熟悉起來。
也許是身邊沒人傾訴，我乾脆將我的煩惱告訴給江晚舟。江晚舟思索一會，給我講了個故事。
曾經有一個女人深愛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和她在一起之後，不停地折磨她、PUA她、把她綁在家裏不許出門。好不容易女人離開他的掌控，他反手就把偷拍的照片發到她的公司。
女人在那家公司幹了三年，即使不是她的錯，她也不能再在那家公司呆下去了。
女人從此患上抑鬱症，不僅神經衰弱，偶爾還會自殘。男人卻步步高昇，還找了新的女朋友。
我愣住了，看向江晚舟。江晚舟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覺攥緊。
他咬着牙道：“他就是個人渣！”
“那個女人就是......”
“我姐！”江晚舟哀痛道，“都怪我那時候去了國外，我知道的時候她已經確診了。”
周南就是這樣的人，只要脫離他掌控，他就會發瘋。
他還扎漏安全措施，爲的是讓我不知不覺懷上孩子，好徹底綁住我。
我打了個冷戰，只覺得頭皮發麻。
我喃喃道：“我不想和他結婚。”
可我甚至都離不開他！家裏還要讓我嫁給他！就爲了他的彩禮！
江晚舟突然抓住我的手：“白小姐，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接受，可是看你的樣子，你清楚不是嗎？”
我沉默着。
他的話確實很有道理，可萬一他有別的目的，被周南知道，我會死得很慘。
江晚舟像是看出我的不信任，正色道：“你可以和我去看我姐姐，不用擔心安全，你手機有定位，丟不了。”
我僵硬地看向手機，頓時渾身冷汗。
江晚舟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周南那個瘋子一直在控制我，他肯定有我手機定位。
反正也沒甚麼可以失去的，我跟着江晚舟上了車。
他家是一棟別墅，江晚舟打開門，帶我去看他姐姐。
“姐姐，我回來了。”
江晚舟柔聲道。
江晚吟的房間佈置得很是精緻，就像一個公主房。
她穿着白裙子，縮在牀腳寫寫畫畫，即使頭髮凌亂臉色蒼白，也不難看出她的美麗與脆弱。
周南的照片裏，她明明很自信，現在卻......
江晚吟見到我，警覺地盯着我，江晚舟急忙上前，一邊拍着她的後背，一邊溫聲道：“不用怕，她不是壞人。”
江晚吟盯着我半晌，才移開視線。我看到她眼底有濃重的黑眼圈。
“她經常睡不着覺，最近纔好點。”江晚舟嘆息道。
這時，一個上了年紀卻很有風韻的女人走進來。她對我點了點頭，隨即抱着江晚吟哄她入睡。
江晚舟叫她媽媽。在她的柔聲細語下，江晚吟睡着了。
她媽媽抱着江晚吟，臉上滿是憂愁。
她沒問我是誰，只點頭道：“辛苦你了，女娃。”
我突然有點想哭。
從江晚吟房間出來，我啞着嗓子道：“你們對她很好。”
“當然，姐姐可是我們家裏的公主。”江晚舟不假思索地道。
我深吸一口氣：“你媽媽很愛她？”
江晚舟毫不猶豫地點頭：“姐姐睡不着那陣子，全是媽媽哄着。”
我忍不住回想。記憶裏，我媽唯一一次哄我入睡，卻是爲了等我睡着後，好給弟弟喫漢堡。
她明明買了兩份，卻哄我睡着，把兩份漢堡全都給了弟弟。
就是因爲這樣，我才猶豫不決。
周南眼裏至少全是我，即使他是個惡魔。
“白小姐？”
江晚舟遲疑地喊我，我猛地回神。
“你再想想。”江晚舟溫聲道，“我不是逼你，只是我看不下去。他毀了我姐姐，還要毀了你嗎？”
我茫然點頭：“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江晚舟沉吟：“現在我主要是缺少證據，先這樣......”
我和江晚舟留了聯繫方式，江晚舟再三叮囑我儘量自然點。也不要告訴任何人，我見過江晚吟這件事。
我知道後果，可是我還在猶豫。
江晚舟塞給我兩百塊讓我打車回家：“我不能送你，抱歉。”
我捏着錢，渾渾噩噩地回到家，我那個不爭氣的弟弟還在玩手機。
聽着裏面女主播魅惑的聲音，他眼睛都快掉進去了。
“你今天不補課？”我下意識道。
白志恆頭也不抬：“我不想去，沒勁。”
涼意浸溼全身。當初我上大學的錢都是靠獎學金，而他花着五百一節的補課費，卻不想去？
媽媽昨晚那副嘴臉，還在我腦海裏迴盪。
“一百萬！彩禮！真不愧是我的女婿，你這丫頭命真好！”她咧着嘴，“這下我兒子的彩禮就有着落了！哎呀，發大財了！”
我還要重複這種人生嗎？
周南不介意我當伏弟魔，他只想把我綁起來，讓我生孩子。
他喜悅的樣子溢於言表：“我們一定要一個男孩，好繼承我家的財產。”
那時，我還沉浸在戀愛的甜蜜裏，無知地問：“如果是女孩呢？”
周南輕鬆道：“那就再生，生到男孩爲止。”
我突然看不到自己的未來。
回到自己最破最小的房間，我給江晚舟撥了個電話。
“我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