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要懂得節制
顧琛現在聽不得“拿捏”兩個字。
一聽就想起昨晚宋雲瀟對他動手動腳，搞得他一晚上都沒睡好。
顧琛冷睨他一眼：“滾！”
陸淵說：“琛哥，你回家陪嫂子吧，你看看你，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嘿嘿嘿，還是不要出來見人了！”
“你才慾求不滿，我只是昨晚沒睡好！”
顧琛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
決定今晚就住在公司，不回去了。
“爲甚麼沒睡好？”陸淵瞪大了眼睛，一臉的興奮：“難道是你要太多，嫂子受不了了？琛哥，不是我說你，要懂得節制，別把嫂子累壞了，嗤嗤，遇上你這麼個悶騷，嫂子也不容易。”
攤上這麼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朋友，顧琛的頭更疼了。
……
陸淵出門之後宋雲瀟就開始做生日蛋糕。
她把寫着客戶要求的便利貼都貼在工作間的牆上。
取出昨晚做好的蛋糕胚，先統一用淡奶油抹面，抹完面之後放入冷藏櫃，再根據客戶要求的送貨時間開始裱花裝飾。
宋雲瀟做完上午要送的四個生日蛋糕，等跑腿來送貨，卻收到了客戶要求退單的信息。
四個蛋糕，就有三個不要了。
一個熟客說網上有人吃了她做的蛋糕拉肚子，被送去醫院搶救，家裏人都不敢喫她做的蛋糕了。
下午的訂單也全部要退。
宋雲瀟在朋友圈賣蛋糕也快兩年了，從來沒發生過這種情況。
因爲都是熟客，或者是熟客介紹，她都沒有收定金，蛋糕送到之後客戶再把錢轉給她。
做這一行主要就是做口碑做熟客，跑單的情況很少很少。
上午做好的三個蛋糕成本就是兩百多，還有下午的五個蛋糕，其中有一個是榴蓮千層，她昨天買榴蓮就花了三百多。
宋雲瀟又委屈又生氣，坐在沙發上哭了起來。
可是哭也沒有用，還是得問題解決。
她擦擦眼淚，打開短視頻app，評論和私信數量驚人，點進去一看，全是罵她的留言。
通過那些留言，宋雲瀟知道了大概，有個寶媽在她這裏定了蛋糕，孩子吃了之後拉肚子，送去醫院搶救。
不少本地的大V都報道了這件事。
她的小店出名了，出的卻是臭名。
可是V信裏面沒有人找她說這件事。
幾千名客戶，她也不可能一個挨着一個的去問。
網友罵得太難聽，連她的家人都被一起詛咒了。
宋雲瀟只能不看信息。
她把做好的生日蛋糕取下裝飾，切成八塊，然後用小盒子一塊塊的裝起來，下午拿去步行街賣。
剛開始做私房烘焙的時候，她周內就去附近的小學門口賣蛋糕，週末就去步行街賣蛋糕，也能賣出去，只是很累，必須從早到晚的守着攤子。
把切塊蛋糕包裝好，宋雲瀟再把剩下的蛋糕胚拿出來，做了一些盒子蛋糕和班戟，做完這些已經是下午兩點，她連午飯也沒顧得上喫，就推着擺攤的小推車出門了。
步行街左側最寬敞的位置是固定攤位，右側是花壇，不是固定攤位。
宋雲瀟去的時候左側的固定攤位都已經擺滿。
右側也零零散散擺了不少攤子。
她在右側找了個空位，把蛋糕擺放整齊，收款碼拿出來放在顯眼的地方。
宋雲瀟守着攤子，越想越難受，越想越憋屈。
如果真的有人喫她的蛋糕進了醫院，爲甚麼不直接找她賠償？
不排除是同行的詆譭。
打開記事本，寫了一大段文字，然後發在短視頻app上。
她讓吃了蛋糕拉肚子進醫院的客戶聯繫她，如果是她的責任，她不會逃避，會負責到底，如果不是她的責任，也希望能還自己一個清白。
大學還沒畢業，宋雲瀟就在蛋糕店打工，打了一年工之後開始自己做私房烘焙。
前前後後做了三年，從來沒聽說誰吃了拉肚子。
星期天的訂單也退得差不多了。
宋雲瀟是個堅強的人，她不會被打倒，挫折總會過去。
她擦乾眼淚，打起精神，笑盈盈的招攬顧客，熱情的向顧客介紹她自制的甜品。
下午步行街人不多，晚上人才慢慢多了起來。
快九點的時候，宋雲瀟做的甜品就全部賣完了，總共賣了五百多，算是保了本，沒虧。
如果預定的生日蛋糕沒有退單，今天的營業額在一千五以上。
她疲憊的推着推車回家。
星期天她不準備出去擺攤了，太累了，就在家休息，再想想以後怎麼辦。
這件事恐怕會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影響她的生意。
不容易經營起來的口碑，一下全毀了。
宋雲瀟氣得中午晚上都沒喫飯，回家洗了澡就躺牀上，木然的望着天花板。
這時，手機響了。
宋雲瀟看了看來電，接聽電話：“念念……”
“瀟瀟，明天我姑婆生日，我要一個八寸的生日蛋糕，喜慶一點的款式，你看着幫我做一個！”
“好，我做好就給你送過去。”
“不用送不用送，你那麼忙，我自己過去拿就行了。”
“明天一點都不忙。”
“怎麼了？”
蘇念這才聽出宋雲瀟聲音低低沉沉的，好像心情不好。
“也不知是誰，在網上說家裏孩子吃了我做的蛋糕拉肚子，被送去醫院搶救了，這幾天的單基本都退了，我明天就只有你一個單。”
“啊，誰這麼壞啊，故意陷害你！”
蘇念和宋雲瀟從小一起長大，經常來宋雲瀟這裏玩，知道她做的是良心生意，不會搞那些亂七八糟的科技與狠活。
她和她家裏人最喜歡喫宋雲瀟做的蛋糕。
每次吃了都好好的。
宋雲瀟嘆了口氣：“不知道是誰，那個人發了視頻之後改了名字，現在已經搜不到了，但是很多人已經看到了，我發的視頻下面全是罵我詛咒我的。”
雖然以前也有人罵，但今天太多太多了。
宋雲瀟也體會到了網絡暴力的威力。
她甚至不敢再打開短視頻app。
蘇念提議道：“要不你去報警吧，讓警察把陷害你的人找出來。”
“嗯，明天去派出所問問，看能不能查到。”宋雲瀟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畢竟網上噴子那麼多，警察也不好查。
“姐妹，別難過，不要想太多，好好睡一覺，明天我過去找你。”
“好。”
宋雲瀟心裏難受，把自己的新婚老公忘得死死的。
連顧琛晚上沒回家都不知道。
而躺在辦公室的休息室內的顧琛時不時的拿自己的私人手機看一眼。
沒有電話，沒有信息。
他不回家，宋雲瀟連問都不問一聲。
這樣搭夥過日子確實不錯。
互不干涉，夠自由。
閉上眼，他似乎又聽到一個嬌柔的女聲：“擀麪杖，把擀麪杖還給我……”
顧琛無力扶額。
今天真的是魔怔了。
腦子裏翻來覆去都是擀麪杖，擀麪杖。
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