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赤輪血瞳
讓他剎那間汗毛倒豎，有種被暗中窺伺的神靈鎖定了般的凝窒感！
他有些驚慌地抬頭往灰濛濛的天空中望去，瞳孔驟然緊縮，駭然至極！
他從未見過如此浩蕩磅礴的雷電，密密麻麻交織錯亂如蛛網鎖鏈！
在短暫的剎那，那無邊無際的閃電，竟忽然間凝滯，在某種詭異的力量下，連同着那片空間扭曲，坍塌！
忽然，在那片令天地爲之失色，令萬物爲之惶恐的雷電鎖鏈之間，有一道微不可察的黑色微芒突破封鎖，挾無上威嚴，自亙古蒼穹而下，掠過萬物蒼茫！
但讓秦楠感到驚駭的是——那黑色微芒居然直奔他來！
“噗咚！”
秦楠剛轉身想逃，他腳步陡然一聲巨響！
他腳步一滯，低頭看到了那道黑芒的真面目——一顆砰砰跳動，漆黑深邃的黑珠！
黑珠外層泛着灰白，像是一顆剛剛脫落的人類眼珠，它似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在地上有節奏地頻頻跳動着，並與秦楠“對視”。
秦楠心中泛起一種古怪的感覺，這眼珠彷彿也在打量着他，他有種被人完全看透的不安感。
但漸漸的，眼珠跳動的頻率越來越與他的心跳接近，最後趨於一致，讓他有心生親切。
可突然，眼球一躍而起，化作一道虛幻的殘影刺進秦楠的右眼！
他無法躲避，更是難以承受這幾乎扎進了靈魂的刺痛！
“啊....”
秦楠一聲慘叫，倒地昏死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漸漸地恢復了意識。
“這怎麼回事？”
秦楠想睜開眼睛，卻睜不開，想抬手，抬不了，連張口都張不了。
幾乎無法察覺到身體的存在。
他唯一能感覺到的，是來自右眼的刺痛。
右眼？
他猛地想起自己在昏迷前，古怪而神祕的黑珠刺進了自己的右眼。
秦楠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自己眼睛不會因此瞎了吧？
怦怦怦...
若有若無的心跳，保持着穩定而熟悉的頻率。
那是他的心跳聲，此刻卻是來自右眼。
於此同時，一片漆黑的視界中，在右眼處，有一團矇矇亮的紅色微光。
右眼是他唯一能感知到的東西，他用盡了全力去感知它。
眼前似乎快速地過了頁紙，刷的一下，他的心神居然融入到了右眼之中。
他的腦海轟然震動，他的意識進入到了一個漆黑混沌的空間。
這裏黑暗，死寂，仿若絕地。
在空間中心，高達三丈的石碑一般矗立在那。
這石碑不知是何種材質所鑄，竟慢慢地發光發亮，暗紅色的迷濛光線彌散在空間當中。
有了光線後，秦楠看到這石碑的第一眼，便心神震撼！
其上刻着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赤輪血瞳！”
這暗紅色的光亮石碑，幽然神祕，深邃無垠，迷濛的光線仿若綿延至億萬年前的亙古，散發着無窮盡的歲月滄桑。
“這...這究竟是甚麼地方！”
秦楠心中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謹慎地打量着四周。
“太古已逝，亙古作灰，神靈殞滅，萬物皆蒼螻矣，化億萬塵埃灰燼矣...”
空間中似乎有人喃喃低語，聲音蒼涼嘆息，久久迴盪，仿若洞穿了時空。
“誰！”
秦楠心神震動，警惕地注視着空間四周，卻看不到任何人影。
“想不到飄蕩了這麼久，居然能碰到一個靈魂波動如此相契合的生靈，莫非是天註定？”
那道神祕聲音在喃喃地自言自語。
“鬼鬼祟祟的，究竟是甚麼人！”
秦楠壓下心頭的惶恐大喝道。
“罷了罷了，既然有緣，那就讓你延續着主宰血脈吧，赤輪血瞳足夠你主宰天地，統治萬物。”
“幸運的小傢伙，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暗紅的空間裏，陡然瀰漫着一股睥睨八荒冠絕寰宇的恐怖氣息，壓迫得秦楠差點要窒息死去。
但所幸這氣息隨着聲音的漸弱，眨眼間便消弭逝去。
一切恢復於平靜....
當秦楠睜開眼睛時，窗外的陽光刺進他的雙目，右眼的刺痛疼得他跳了起來。
他捂着紅腫的右眼痛得在牀板上快弓成了蝦米，不停地翻滾着，喉嚨中有極其壓抑的吼聲。
好一會後，右目的刺痛感才漸漸消散。
渾身大汗淋漓的秦楠呼吸急促，猛然間想起那神祕詭異的空間，回想起種種一切。
“我的眼睛到底有沒有事？”
秦楠將捂住右眼的手慢慢地放下來，慢慢地睜開。
還好，入眼的一切還是那般清晰。
秦楠胸口的大石頭終於落地，終於鬆了口氣。
室內明亮，窗外陽光明媚。
當他把視線投降窗外的瞬間，當即怔住了！
在他的右眼中，這個世界從未如此清晰過，所有一切都是如此瑰麗，色彩鮮明熱烈。
他甚至能夠捕捉到空氣中微不可察的浮漂塵埃，蒸發的水汽，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觀察到的東西！
不僅如此，當他把目光投向院子裏，那顆離自己足足有一百米的老槐樹時，心中更是震驚。
眼球凝縮間，他清楚地看見在樹幹上爬行覓食的螞蟻的肢體，那枯葉上乾癟而細緻的紋路，掩映在紛繁雜亂樹枝上的鳥巢裏的鵪鶉蛋上的黑斑。
“這...”
秦楠難以理解這詭異的一切，但下意識聯想到了之前的種種異象。
他立即翻出鏡子，仔細觀察自己的右眼。
好一會後，他長舒了口氣放下了鏡子：
他的右眼外觀相較於以前，並沒有任何變化。
唯一的變化，是眼球中的瞳孔，比以往更爲深邃漆黑。
當他用盡全力催動右眼時，右眼球表面還會泛上淡紅色的微芒。
“難道...那來自天外的眼球，真的與我的右眼融合了？”
秦楠心頭狂跳，喜不自禁。
雖然他還不知道這是好是壞，但就目前來看，似應是利大於弊。
“這赤輪血瞳到底是甚麼來頭...”
在房間裏沉吟糾結了好一會後，他長吸了口氣，走出房間。
“楠兒，你醒了！”
劉氏看到兒子安然無事的模樣，激動地上前仔細地打量着秦楠，確認他沒有任何問題後不由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