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婆婆到來
我叫王萍，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能嫁給我老公方立，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可婆婆的到來，打破了我的幻想。
胎兒三個月的時候，我見紅了。結婚四年纔有這個孩子，方立急的不行，提出要把婆婆
接到城裏，我也同意了。
每天上班那麼辛苦，下班就能有熱飯喫，那該多美？
於是方立就美滋滋去安排了，婆婆在三天後從農村老家趕往浦西。
大清早的，方立就對着我千叮萬囑開了，“我媽一個人把我們姐倆養大不容易，不管她
說甚麼，你都先應着，有委屈就跟我說，只一條，千萬不能跟她吵！”
看着他嘮嘮叨叨的樣子，我失笑，他是把我想成甚麼惡媳婦了？
我笑着答應，可婆婆的行爲，真是讓我難受。
老人家進浦西，拿了大包小包的土產，一見到，他們娘倆就抱頭痛哭，我站在旁邊，只
能偶爾勸兩句。
哭完一陣，方立就接過婆婆手裏的東西。
可婆婆不幹了，兇惡的瞪着我，教訓開了，“男人家是做大事的！大包小包像甚麼樣子？”
四川話配着老人尖利的嗓音，讓我一下就委屈開了。
現在社會男女平等，我也賺錢養家的，再說了，我本來懷孕見紅，身體就虛弱，哪裏能
提重物？
眼見氣氛僵硬，方立出來說話了，“媽，王萍懷孕見紅了，不能提重東西的。”
婆婆瞪我一眼，眼中滿是嫌棄，“女人家懷個孕有甚麼好稀奇的？我懷着你們姐倆的時
候，到生還在幹活呢！”
說完就率先走了。
我站在原地，不爭氣的眼淚掉了出來，方立捅捅我，一臉討好的笑，“老人家，你別跟
她計較，快走吧！不然媽該覺得我們不歡迎她了。”
我被方立拽着走，心裏說不出個甚麼滋味。
要說這只是個小事，更讓我難受的，還在後面。
爲了歡迎婆婆，我在下面飯店訂了一桌，婆婆臉色卻更難看了，一邊教訓我不會過日子，
一邊讓服務員不斷上着不要錢的瓜果。
喫也就算了，還把瓜子甚麼的都倒進了隨身攜帶的口袋裏，倒完以後，她又嚷嚷開了，
“服務員！就這麼點，夠誰喫呀？”
我難爲情極了，看方立，也是一臉爲難，婆婆剛來，我也不想和她吵，只能在服務員一
臉鄙夷上瓜果的時候，低垂着頭。
沒一會兒，上菜了，十八個菜上齊，我站起來盛飯，剛剛坐下，婆婆不樂意了。
“男人在桌子上，你是他媳婦，怎麼能坐着？”
我瞪大了眼睛，哪裏還有這樣的規矩？
剛要反駁，方立爲我說話了，“媽，讓王萍坐着吧！”
婆婆的臉色更難看了，看着方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劈頭蓋臉就教訓開了，“打出
來的媳婦揉出來的面！我給你管教媳婦，你不要多嘴！”
“媽，現在男女平等，沒那麼多規矩。”再忍不住，我出聲反駁着。
我的話，讓婆婆炸了鍋，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指着我就哭喊起來，“做媳婦的教訓起
我來了！我還有甚麼臉啊！”
涕淚橫流，渾身上下就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樣。
過往行人都一副八卦嘴臉，我怔在原地，不明白我就是說了一句話，婆婆有必要這樣嗎？
方立的臉色也難看起來，拉着我的袖子就皺着眉嘀咕起來，“快給媽道個歉，她就來這
麼幾天，忍忍就好了。”
我委屈開了，只覺得眼前的方立跟我記憶中的男人，變化也太大了。
強忍眼淚，我給她道了歉。
方立說的沒錯，婆婆就來這麼幾天，沒必要破壞我們的夫妻感情。
道完歉，婆婆一秒止了眼淚，端起我的碗胡亂夾了幾樣菜，夾完菜，發脾氣似的把碗摔
在了我手裏。
碗裏就一塊魚尾肉，還有幾塊青菜，我看一眼滿桌子的雞鴨魚肉，詫異的看着方立。
可他只是瞟了我一眼，便低下頭招呼他媽去了。
這一天，我吃了有生以來最讓我憋屈的飯。
喫飽喝足之後，婆婆讓服務員打包了剩菜，這也不奇怪，別浪費嘛！可她老人家，居然
讓人把墊桌子上的桌布扯下來。
我難堪的低下了頭，方立尷尬的制止了。
“不要就不要，誰知道那個不可以打包嘛！”老太太氣鼓鼓就走了，臨走前恨恨瞪了我
一眼。
“媽一定是還生你的氣，回了家你好好哄哄她啊！”
方立一邊拽着我趕上，一面絮叨開了。
我滿臉苦澀，這個男人，真的是跟我過了三年的男人嗎？
回了家，婆婆關上房門就不出來了，方立像個孩子似的哄着老太太撒着嬌，老太太開了
門，娘倆一聊就是半宿，我實在困的受不了就先睡了。
大半夜的，婆婆站在我牀邊。
我被嚇了一跳，說話都結巴起來，“媽，你、你要幹甚麼？”
“男人累了一天回家，你得給他泡泡腳解解乏！我告訴你，我們那的女人，世世輩輩就
是這麼過來的！”婆婆陰沉着臉，義憤填膺道。
我怒氣一下就上來了，剛想不管不顧大吵一頓，可婆婆身後的方立卻衝着我不停的討好作揖，看着男人的爲難樣子，我忍了怒氣，氣鼓鼓打了水給他洗腳。
婆婆滿意的笑了，打着哈欠離開。
做完一切，我裹緊被子睡在牀角，像只孤獨的貓，方立摟住我，不斷哄着，“親愛的，
真是對不起，我媽有點老思想，可你們慢慢相處就明白了，她心是好的！再說了，她住不了幾天就要走了，就當爲了我，你就忍忍吧！”
我佯裝熟睡，不言不語，我還懷着孕，她就夾那麼點菜給我，心是好的？
一夜就這樣過去。
第二天，我洗漱完就去敲婆婆的房門。我爸媽知道婆婆來了，特意在家裏做了菜。
一連敲了三聲，婆婆來開門了，陰鬱着臉，一看就是沒睡醒的樣子。
“幹甚麼？早飯就做好了？大清早的，敲甚麼門？”
一連幾個發問，再加上昨天對她的懼怕，我愣了一下，才小心翼翼說道：“媽，我媽爲
了歡迎你，特意在家做好了飯，我們現在趕過去，也到飯點了。”
婆婆氣呼呼的瞪着我，開口就炸了，“一頓飯，有甚麼好喫的？你們年輕人沒事，老人
要是睡不夠，會折壽的！”
我僵在原地。
剛從洗手間出來的方立過來圓場了，附在婆婆耳邊，小聲嘀咕着。
說了好久，我就聽見一句，‘這房子還是她爸媽給我們的，不要惹火人家。’
終於，婆婆臉色緩和了些，發慈悲的不再懟我，轉身進了房間換衣服。
路上，我滿心忐忑着，就我婆婆這態度，要是讓我爸媽看見，那還不得鬧翻天嗎？
可是事實，再次打了我一個響亮的耳光。
打進我家門，婆婆就是一副笑模樣，勤快的忙前忙後，對着我說話，也是和顏悅色的，
酒席上，更是當衆表態，‘王萍既然進了我的家門，親家你們放心，我一定把她當成親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