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哪裏還有爺爺的影子？
看着空無一人的破舊屋子，淚水順着臉頰滑落下來。
差點到鬼門關報到的陳饅頭，礙於情面，隔三差五讓麻子臉來看我。
讓人噁心的事，麻子臉還假惺惺塞給我十塊錢。
她說，拿着錢，想喫啥買啥。
我呸，打發要飯的？
我當着她的面，把十塊錢撕扯碎了扔到了她面前。
直氣的她翻白眼。
我不想理會這兩口子。
我一直認爲，都是因爲陳饅頭，才發生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也就是說，這兩口子對我爺爺的死，負直接責任。
可王寡婦一直勸我，她說，爺爺之所以這麼做，定是有爺爺的安排。
否則，依着爺爺精明的處世之道，怎麼會輕易送了性命。
話雖然這麼說，我心裏疼的跟貓抓似的。
那陣子，我難過的連水都喝不下去。
我整日躺在牀上，話也不說，覺也不睡，整日瞪着無光的兩個眼。
跟死了沒有甚麼兩樣。
好在這段時間，王寡婦同閨女小紅時不時來家裏來。
小紅又是變着花樣給我做飯，又是給我說寬心的話，就連晚上都摟着我睡覺，我這才慢慢活了過來。
小紅今年十五歲了，模樣比王寡婦還要周正，皮膚嫩的都能掐出水來。
她的一雙眼睛跟桃花似的，時不時瞅着我看，直瞅的我心臟砰砰亂跳。
爺爺沒了，日子還得過。
我總不能一直這麼消沉下去。
我盤算着，總不能坐等喫山空吧。
再過三年，小紅十八歲，我二十一歲，我們就可以成親過日子。
至於新京甚麼宋家，我壓根就沒有指望。
我一個村裏出來的窮小子，人家能看上我？還是小紅好。
現在沒有爺爺幫扶，所有的事情，我都得自己來。
好在紋身的手藝，我學了個八九不離十。
我跑到頭張瞎子那兒，讓他幫着算個日子，紋身店好再開張。
張瞎子翻着兩個白眼，手指頭一頓亂掐。
他說，猛虎總得歸山，蛟龍總得上天，我陳雷窩在陳家莊那就白瞎了。
他還說，我在陳家莊做紋身買賣，那是找死。
爲這事，我氣的不輕。
他定是嫉妒我年輕有爲賺大錢，在那詛咒我呢。
於是，我假裝好心送瞎子回家，故意把他往臭水坑裏引。
直到他掉入水坑裏，揮舞着柺杖對我大聲叫罵的時候，我頭也不回的就跑了。
擇日不如撞日，乾脆，當天我們陳家紋身店就正式開張了。
可直到一個多月過去了，我每天站在大門口，茶水瓜子的候着，除了王寡婦娘倆，就沒有見個活人來。
連王麻子都不上門了，她到處造謠，說我陳雷魔怔了，不是個好鳥。
轉眼又是一天，直把眼睛瞪酸了，也沒有客人來。
天已經黑了。
小紅娘倆沒來，我只得湊合一頓。
胡亂吃了兩個煎餅，就聽到有人敲門。
一開門，我不禁喜出望外。
敲門的是個穿旗袍的年輕大姑娘。
姑娘生的俊美細眼，一頭頭髮烏黑油亮，那如同小蒲扇的睫毛忽閃着，一雙眼睛不停往我身上瞟。
她的皮膚過於白皙，一對比，我直接成了黑炭頭。
她瞟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看姑娘那被旗袍包裹的前凸後翹的誘人身材，我急忙吞嚥下口水，慌忙低下了頭。
“姑娘，不，大姐，不，小姐······”
我真想扇我自己耳光。
我這人就這毛病，一遇到年輕姑娘，嘴巴就瓢的厲害。
“甚麼大姐，小姐的，我叫桃花，蓮花縣本地的。”
姑娘倒是從容的很，直接在牀上躺了下來。
不等我說話，那旗袍就從身上滑落下來。
昏暗的燈光下，那具身體散發出來的光，差點晃瞎我的眼睛。
我慌忙閉上眼睛。
我的心臟在胸腔裏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差點就要從嗓子眼裏躥跳出來。
我慌忙閉上了眼睛。
她一個女人家，深更半夜跑我家裏來，又主動寬衣解帶的，她這是要......
我喜歡的可是小紅，我可不能對別的女人動歪心思，管她長的像嫦娥還是像仙女！
“噗嗤！”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傳出她忍俊不禁的笑聲。
“看不出，陳老爺子的孫子，定是如此呆板保守，這點，一點不像你們陳家人！”
這話說的，這是在罵我還是在罵我爺爺？
我倒是有些不高興了。
“這是五萬塊錢，幫我做一個鬼紋。”
趴在牀上的姑娘，抬手把厚厚的一摞人民幣放到了牀頭櫃上。
我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我搓搓眼睛，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摞錢。
好像在做夢，我乾脆使勁掐了一把大腿。
生疼！
這是真事的，還真有買賣上門來，並且，上門就是大買賣！
這可是五萬塊啊，加上爺爺留給我的五萬塊，就是十萬塊！
整條街上，除了陳饅頭，哪個人家有這麼多錢？
有了這些錢，我就可以裝修下屋子，過個三年，我就可以娶小紅，當新郎官了！
這麼一想，我高興的嘴巴都咧到了耳朵根。
“那就快來啊！”
裸露着大半個身子的女人，衝我魅惑一笑。
有錢不賺王八蛋，況且還有不花錢的福利！
光是這光潔白皙的美背，就讓人無限遐想，這要是......
呸！
我急忙掐了一下大腿根，試圖讓我自己保持一些清醒。
“好的，姐，您需要在身上紋一個甚麼樣的紋身呢？是招財還是進寶，是延年還是益壽，只要姐姐有需求，弟弟定能讓姐姐滿意！”
我快步跑到一邊屋裏，拿出爺爺以前紋身用的那個小箱子來。
我翻身跳到了牀上，斗膽打量一眼如同美玉般光滑白嫩的美背，聲音禁不住有些顫抖起來。
“呵呵，我這些我都不要，給我紋一個鬼面羅剎就好。”
她的聲音酥酥麻麻，魅惑萬千，說話的時候，特意把臉扭過來，衝我眨巴着眼睛。
我一驚，整個人瞬間都清醒過來。
這鬼面羅剎可是有說道的。
鬼面羅剎兇惡狠毒，面相陰險狡詐，一般只有大奸大惡之人，爲了對付仇家，纔會紋這種駭人的紋身。
面前這個嬌滴滴的姑娘，怎麼會想到紋這種紋身呢？
“你是不是男人啊······”
原本趴在牀上的姑娘，突然伸出手來，朝着我摸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