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喔喔喔······”
一聲大公雞的啼鳴聲過後，天終於快要亮了！
爺爺緊緊抱着我，順勢在黑棺旁邊坐了下來。
“雷子，陳家的紋身手藝，不能丟！你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熟練掌握陰陽紋！”
爺爺的手冰冰涼涼，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我放到爺爺胸膛前的手，竟然絲毫感受不到爺爺的心跳！我舉着顫抖的手放到了爺爺的鼻翼下邊，卻絲毫感受不到爺爺的呼吸。
難道，爺爺已經......
我心臟驟然一緊，大腦瞬間變的蒼白，眼淚汪汪的看着爺爺，嘴脣劇烈顫抖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雷子，今晚過後，我就不能陪着你了，不能因爲我一個人，讓整個蓮花縣的人喪了性命！”
爺爺冰涼的手，愛憐的摸索着我的腦袋。
“爺爺，您······”
聽了爺爺的話，我倍感驚悚，我發瘋似的緊緊摟抱着爺爺，唯恐一個不小心，爺爺就會在我眼前消失。
爺爺只不過是假死，怎麼搞到現在，就成了真的一樣！
“你聽我說，雷子，從你三歲起，你就跟着爺爺學習紋身之術，到現在，也學了個八九不離十！加上我從陳饅頭那裏要來的五萬塊錢，足夠你支撐一陣子的！”
“從今兒起，你就正式成爲陳家陰陽紋第十一代傳人！爺爺所有的紋身工具，都在炕頭上的黑漆小箱子裏，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好，確保人在，箱子在！”
“今天晚上，你就推着三輪車，把這幅棺木送到後山墳地埋了，不管誰問起，你就說爺爺得暴病沒了！”
“爺爺不在身邊，你更要好好練習陰陽紋！爺爺的命，你爹你孃的命，還有你自己能否活下來，全靠你的紋身術了！”
我疑惑萬分，腦子嗡嗡作響，今晚上發生的事情實在過於突然，我壓根就消化不了，也無法接受。
我急的滿頭大汗，臉色變的煞白，胸膛裏像是着了一團火，燒的我口乾舌燥，頭暈腦脹；張開嘴想要詢問，爺爺卻做揮手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我不要講話。
我只得閉嘴，要不是情況緊急，爺爺定不會匆忙交代我這些，我豎起耳朵，乖乖的聽從爺爺的囑咐。
“雷子，你記住，學習陰陽紋之術，必須遵循陳家老祖宗的規矩！不管是陰紋還是陽紋，萬不可給鬼紋！切不可貪婪無度，錢是好東西，也能招來飛來橫禍！”
“要是給鬼紋身，那可是大禍臨頭！我耗費心思留下的陳家香火，就徹底斷了！”
“要是再有惡鬼索命，你就到新京去！”
“這是一個姓宋的地址，爺爺對這宋家，可是有着救命之恩，當年宋家媳婦臨盆在在即，是爺爺用陰陽紋救了宋家媳婦！”
“宋家承諾，如果是女孩，就許配你爲妻，是男孩，就同你結拜爲手足；到了新京，人生地不熟的，有事情儘管找那宋家！”
“黑漆箱子裏就是紋身材料和器具；等到了新京之後，需要材料就打這個電話，找老趙頭！”
“這個人心性狠毒，萬事自己留個心眼！”
說到這裏，爺爺特意強調一句。
“你爹你娘，只怕現在已落於宿敵之手，本想借我假喪的機會，收伏這些*障，並順藤摸瓜找到你爹你孃的線索；奈何他們狡猾的很，來的是隻是一對贗品！”
“今日你本事不濟，我又上了年紀，無法制服他們，待你把手藝學精了，這事，自然就會水落石出了！只有我死了，才能以解仇人之恨，你才能活下去！”
爺爺交代完畢，塞給我一張寫滿了字的小紙條，翻身跳回到了黑棺之中。
我這才注意到，爺爺身上穿着的衣服，竟然是一身黑色的壽衣！
今日之事，絕非偶然！
看到穿着壽衣的爺爺重新躺回到棺木之中，我的心如刀絞，死死把着棺材蓋，嘴裏喊着爺爺，無論如何不想把棺木蓋蓋上。
我哪裏捨得失去爺爺，看着爺爺熟悉親切的臉龐，我嘴巴一咧，眼淚嘩嘩流下來。
“雷子，趁着天沒有亮，趕緊按照爺爺的吩咐去做！等太陽出來，一切都遲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好好活着，好好學習陰陽紋！”
躺在黑棺中的爺爺，着急的催促着。
爺爺向來做事沉穩，如此安排，自然有爺爺的打算，我心一橫，眼睛一閉，狠心把棺木蓋合攏上來。
砰的一聲巨響過後，我感覺我的心臟已經碎成齏粉，一種從未體會過的絕望和疼痛充斥全身，我的腦袋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我一個人把黑棺拖到推車上去，找到兩根繩子捆綁結實之後，拉着小推車，沿着小路，一路來到了後山之上。
在縣城，有提前做墳的習俗，後山上就有一片墳塋。
爺爺也不例外，他早早將奶奶的墓穴修葺一新，我只需要把黑棺放入墓穴之中，再用黃土埋上就好。
當我抱着黑棺往墓穴裏放的時候，我不由得一愣。
這棺木的重量，明顯不對，比往推車上放的時候，要輕上許多。
難道是我的錯覺？
失去爺爺的悲痛讓我悲痛欲絕，突如其來的變故幾乎讓我崩潰，爺爺的黑棺的詭異變化，更是讓我接近瘋狂。
我雙手扒着棺材蓋，大氣都不敢喘，使出喫奶的力氣用力這麼一抬......
棺材蓋被我打開了一條縫隙，我急忙扒着縫隙朝着裏面這麼一看，頓時間，心臟在胸腔裏砰砰急劇跳動起來！
棺材裏空無一人！
爺爺呢？
難道爺爺連屍首都不能留下來嗎？
一時間，我悲痛萬分，一屁股坐下來，抱着黑棺就是一頓抱頭痛哭。
想起爺爺的囑咐，我胡亂擦拭一把臉上的淚水，揮舞着鐵鍁，把黑棺埋藏起來。
想起同爺爺在一起的種種，我不禁心如刀絞，稀裏糊塗之中，我依靠在墳頭上，哭着睡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家裏的牀上了。
“雷子，雷子......”
一個呼喊聲在耳畔不停喊着。
爺爺？
我猛的打了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