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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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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沈楨沉默了一會兒,甚麼也沒解釋。

陳崇州有資本猜忌接近他的女人是想傍上他,畢竟他這款,硬件和軟件確實吸引異性。

長得帥,有錢,女人圖謀不軌的概率就大了。

“陳教授,我丈夫的病,你轉交其他醫生吧。”

陳崇州波瀾不驚看向她,好半晌,“自證清白?”

沈楨沒否認,他意味不明勾脣,把周海喬的病歷給她,“生-殖科廖坤,提我的名字。”

陳崇州還算有良心,不知道是不是出於補償心理,到底佔了沈楨的初夜,他介紹的廖坤是本院男科的二把刀,一把刀是他自己。

這倆人,出了名的“一號難求”。

廖坤接診的掛號費高,而陳崇州接診完全憑心情,經常不坐班。

看他那輛座駕,也不指望這點工資餬口。

廖坤好奇,“你是陳教授的親戚?”

沈楨笑了笑。

廖坤開始深度扒皮陳崇州,“陳教授的成名手術,他對你講過嗎?有個男病人,先天發育不良,三十多歲沒談過戀愛,陳教授親自主刀,拯救了他大好人生。”他單手扶眼鏡框,“雖然還是平均值以下,也是醫學的奇蹟啊。”

沈楨不好意思搭腔。

廖坤翻看周海喬的病例,“讓陳教授給你老公治啊,他的醫術比我高明。”

沈楨正愁沒法回答,陳崇州的聲音在診室外響起,“廖主任,多費心。”

廖坤從桌後站起,“是你甚麼人啊?”他口型像是前女友,但礙於沈楨在,憋住了。

陳崇州撂下仨字,“少打聽。”

廖坤看沈楨的眼神因此帶了點玩味。

在醫院折騰大半天,她回到家周海喬還沒回來,電話也關機。

凌晨一點,周海喬的朋友曹睿聯繫沈楨,讓她去新世紀酒吧接人。

周海喬的酒量在各個飯局上練出來了,需要去接的程度,基本神志不清了。

等沈楨趕到酒吧,發現何婭也在場。

這是沈楨得知她插足之後雙方第一次見面,顯然這場酒局有她的一份子。

不過何婭沒惹她,只裝不認識。

周海喬雙目無神癱在沙發上,曹睿起身招呼沈楨,“他喝了兩瓶威士忌,剛吐完。”

沈楨沒動,“誰攢的局。”

曹睿明白她介意甚麼,挺爲難的,“海喬手上的一個項目出岔子了,借酒澆愁呢。”

真是情深義重。

麻煩纏身,還惦記着陪何婭。

沈楨壓下脾氣,沒和他吵,“周海喬,跟我回家。”

周海喬不知受了甚麼刺激,掙脫了沈楨,抱住何婭大叫,“她不離,沈楨不同意離婚!她非要和我耗下去!”

所有人鴉雀無聲,直愣愣看着。

沈楨推搡他,“別胡說八道了!周海喬,你還要不要臉?”

周海喬已經分辨不出誰是誰了,“沈楨死纏爛打,我早就煩透她了!”

衆目睽睽下打臉,打得沈楨太難堪了,她用力扯周海喬胳膊,“你就這麼想離?”

周海喬紅着眼,氣喘吁吁。

誰都沒想到這樣巧合,陳崇州今天的生日,恰好也在這家酒吧。

他端着高腳杯,站在燈紅酒綠的走廊,注視這一幕。

鄭野在他旁邊,摟着一個女孩,不是攔車那個,是一個骨架肥碩的洋女人。

這類人,換女伴和換衣服沒區別,處處留情,又從不動情。

沈楨覺得丟人丟大發了。

偏偏陳崇州那副神情,一臉高深莫測意猶未盡,怎麼看怎麼讓她不舒服。

“熱鬧好看嗎?”

陳崇州打量她片刻,“無意路過。”

沈楨不喫這套,“然後有意看戲是嗎?”

陳崇州笑了一聲,“你和那些女人還真不一樣。”他若有所思,“粗魯。”

他似乎也喝了不少,但沒有周海喬那麼醉,像三分醉,一開口,濃苦的酒味直逼沈楨。

她有個念頭,越來越深。

任何女人不是陳崇州的對手,尤其談感情,再精湛的心機,只要和陳崇州打擂臺,不攻自破。

沈楨倒是沒見過連喝醉了也保持着風度的男人,清明的一雙眼睛,零星的迷離,他能看穿你,你半點也看不透他。

再一瞧周海喬,被捅一刀都醒不了。

陳崇州帶着幾分調情的味道,指腹撫摸過沈楨的嘴脣,她沒有化妝,淡淡的粉白,比豔麗的紅更撩人,“你對你丈夫也這麼粗魯。”

他始終在分寸內,可這個觸碰,因爲這裏的霓虹和酒意,又欲得上頭。

陳崇州這種,離得遠遠的最好。

他像一把火,說不準甚麼時候就燒上來,燒個半死,他卻安然無恙。

沈楨後退一步,“陳教授,你找地方醒醒酒。”

陳崇州悶笑,懶散得不像話。

她也沒當真,夜生活裏的男人,沒一句真話,陳崇州估計是閒得找樂子。

有一回周海喬談客戶,祕書請假了,就帶沈楨過去,那羣老總和二代子弟,形容女人是辣椒和豆腐。

辣椒太嗆,性子野,上癮快,後勁兒不足。豆腐太軟,沒挑戰,情致不足。於是總結了,麻辣豆腐類型的女人最有眼緣,辣中帶軟,軟中勁兒猛。

沈楨打心眼兒裏膈應男人滿口騷話聊女人,可男人在酒後,都愛聊葷段子。

她架起爛醉如泥的周海喬離開,他嘴裏聲嘶力竭喊着何婭,像沈楨惡毒拆散了他們似的。

鄭野盯着她背影,“我終於明白你爲甚麼冒險找了一個有主兒的女人。”

陳崇州沒甚麼表情,“後來才知道她結婚了。”

鄭野沒看夠,一直回着頭,“比干巴瘦的強,珠圓玉潤是形容女人最有風情的詞彙。”緊接着問陳崇州,“你剛纔又動心思了?”

“逗她。”

鄭野咂舌,“逗她沒事,別假戲真做了。”

陳崇州笑意極淡,“我會嗎。”

“日久生情這東西。”鄭野語重心長勸誡,“沒準兒。”

陳崇州往遠處走,沒出聲。

卡座上曹睿問何婭,“你甚麼想法?”

何婭拿起周海喬用過的酒杯,“關你甚麼事啊。”

“你老大不小了,好好嫁人,你甩了周海喬,你又攪合他家庭?”

何婭愛答不理,“是周海喬犯J,他頂不住我的魅力,死乞白賴追我。”

鄭野聽聲音耳熟,指着何婭,“她不是在你醫院散播你謠言那蠢貨嗎?”

女伴問他,“甚麼謠言?”

“和她處對象唄。”鄭野蠻得意,“我這哥們兒,成羣的女人往他身上撲,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陳崇州視線掠過空了的酒吧門口,又漫不經心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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