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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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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周海喬撒酒瘋撒了一夜,說夢話都是何婭,寶貝,婭婭,我的小毒藥。

沈楨忍了又忍,才控制住沒打他一拳。

早晨天剛亮,周海喬的媽拎着一袋子中藥和一隻鍋,摁響了門鈴。

沈楨懷不上孩子,他媽到處淘換偏方,牛尿泡紅棗,中藥煮烏雞,專治不孕,她實在不想遭罪,直接坦白了,“媽,我和周海喬生不了...”

以前是海喬,如今指名道姓,生疏到這份兒,他媽不傻,明白出事了。

周海喬在書房才起牀,一看這副興師問罪的陣仗,瞪着沈楨,“你告狀?”

他媽二話不說掀開被子,“你一直不同房,她能懷孕嗎!”

周海喬頓時蔫兒了。

“沈楨哪對不起你了,你這麼對她?”他媽氣得直哆嗦,“你馬上和外頭的狐狸精斷了,跟沈楨過日子,不然你別叫我媽!”

周海喬垂着頭,不吭聲。

當年沈楨爸識破了周海喬是隻鳳凰男,踩着獨生女喫絕戶,熬出頭就翻臉。可週海喬媽是真的通情達理,看在這位打着燈籠都難找的婆婆面上,婚才結成。

沈楨清楚周海喬的爸媽管不了他,不過迫於壓力,他確實老實了幾天,可很快又被何婭勾走了。

喬麗告訴沈楨,周海喬帶何婭去酒店了,路過藥店還買了一瓶16粒裝的黑金,這藥喫過量會猝死。

沈楨從酒店電梯S出來的一刻,旁邊的一部電梯也緩緩打開,走出的男人是陳崇州。

他淡定看了一眼沈楨,直奔2209。

那是周海喬的房間。

換成別人,沈楨百分百懷疑他們設局演了一出大戲,把自己套住了,可陳崇州的身份,她確信周海喬沒本事僱他,也僱不起。

她悄悄跟在他身後,保持兩米的距離。

沈楨聞到很上頭的男士香水味,她有鼻炎,對香味敏感,是那種烏木與玫瑰木的混合,深刻濃郁,介於縱情和剋制的邊界,誘惑又疏離。

一如陳崇州這個人。

淡是真淡,欲也真欲。

沈楨醒過神,發現他在撥通訊錄。

那頭是一個女人,呼吸有些急促,“我不舒服,你晚上的酒局我不去了。”

陳崇州態度冷得像冰窖,“嗯。”

沈楨一琢磨,他八成也來捉姦,心裏一下子平衡了。

到達2209,陳崇州突然調轉方向,敲對面2211的房門。

鄭野拉開門,“警察在路上了——”他看到沈楨,表情極其複雜,“你不是說沒下次了嗎,還和她開房?”

陳崇州握住他手,就着菸頭的火苗,續上一根菸,“我是她主治。”

“她有毛病?”

煙抽得猛了,燻得他喉結滾動了兩下,“她丈夫。”

鄭野掏出房卡刷開2209,沈楨立刻闖進去,周海喬正抱着何婭。

被捉個正着,他臉一陣青一陣紅,擋住一絲不掛的何婭,“沈楨,你怎麼來了?”

沈楨將一盒沒開封的岡本砸在他胸口,“我過來再送一盒。”

周海喬當場慫了,“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

何婭也慌了,爬下牀撲向陳崇州,“崇州,你原諒我..是他威脅我的!”

沈楨來捉姦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因此不算太難受,甚至有閒心斟酌何婭這一句。

當年她劈腿,綠了周海喬,對象是海歸,背景不俗。

何婭當海王,結果撈到更海的了,海歸沒要她,她才重新炒起周海喬這盤冷飯。

要是陳崇州,可真撞了鬼了。

陳崇州的右腿被何婭摟住,他沒搭理,倒是打量起周海喬,“你是周海喬。”

周海喬夾在兩人中間,“你認識我?”

房間光線昏暗,陳崇州半張臉說不出的神祕深沉,“我看過你病歷,你病情很嚴重。”

周海喬沒聽懂,“甚麼?”

陳崇州鎮定極了,“比如不孕不育。”

被一個陌生男人揭短,周海喬下不來臺了,“你哪來的假冒大夫?你咒我?”他衝上去廝打,沈楨嘶吼着推開他,“你鬧夠了嗎!你騙了我三年,你不嫌自己噁心,我嫌!”

周海喬摔一趔趄,他懵了,看着沈楨。

陳崇州理了理襯衣,退到門外抽菸。

相比周海喬的氣急敗壞,陳崇州是一個相當斯文的男人,但這樣的男人極端,狠了也真狠,比多數人更不留餘地。

“裝甚麼?”周海喬索性露出真面目,“你有資格鬧嗎?”

沈楨沒想到他這麼無恥,抄起桌上的水壺正要砍他,周海喬接了一個電話,當時臉色就變了,“報警?那人不是我老婆?”

那邊不知說了甚麼,他臉色更難看,掛了電話揪住沈楨的頭髮,“你在酒店跟誰了?沈楨,你他媽還真敢揹着我偷人!”

沈楨頭皮差點被他扯掉了,她使勁踢周海喬,“僱人陷害自己老婆,你有臉質問我?”

周海喬扇了她一巴掌,“賤貨!姦夫是誰,是不是對着你獻殷勤的呂瑋!”

沈楨頓住,餘光不自覺瞟門口,陳崇州叼着煙,置身事外。

這種縱橫情場的高級渣,不可能主動捲進麻煩裏,更不可能幫她。

對門此時又開了,鄭野歪着腦袋,“管嗎?”

“管不着。”陳崇州語氣散漫得很,“辦好你的事。”

鄭野說,“何婭把下三濫的手段玩到你頭上了,我肯定給她教訓。”

裏面打得激烈,周海喬掛了彩兒,衣服也被扒了,沈楨披頭散髮拿着褲子扔出過道,經過陳崇州時,一臉的鼻涕眼淚,他皺眉,讓開一條路,生怕她捱上自己。

沈楨本來討不到便宜,可週海喬一心護着何婭,這才落了下風。

她抹了把淚,“我不是刻意撞見你。”

陳崇州撣菸灰,目光看向別處,“我知道。”

沈楨並不脆弱,可現在哭得不能自抑,她覺得和周海喬真完了。

他回頭,她也不接受了。

“陳教授,可以下毒讓周海喬痿一輩子嗎。”

這種瘋言瘋語,陳崇州懶得說話。

沒多久兩個警察在2209扣住了周海喬,原因是肌肉男走錯房的那個女人報警了,肌肉男供出了周海喬。

其中一個警察指着周海喬,“又是你?去年嫖了三次,我抓了你三次。”

由於周海喬有前科,何婭被當成失足女也一起帶走調查了。

沈楨蹲在樓梯口聽完全程,原來沒和何婭勾搭之前,周海喬還去嫖了。她究竟差在哪了,自己的丈夫寧可去花錢,對她都毫無慾望。

沈楨站直了,仰頭問陳崇州,“我不如何婭?”

陳崇州審視她許久,確定她沒醉,“她比你有女人味。”

沈楨堵住他去路,逼他看仔細,“她比我豐滿?比我漂亮?”

既然走不了,陳崇州乾脆倚着牆,把玩一枚銀色打火機,整個人寒浸浸的,神色有點輕佻。

她是挺有味道。

那晚在酒吧,他注意到她了,曾經迷他的那股勁兒,又捲土重來了。

陳崇州見過許多形形**的女人,沈楨最烈。

他是極爲淡漠的男人,淡漠的最容易栽在烈性的女人手裏。

沈楨沒這道行讓他栽跟頭,只有一個讓他狠狠栽了的,他受過那罪,所以練就了無心的玩法。

但她臉蛋上的巴掌印,陳崇州難得大發慈悲,“沒你好。”

沈楨用紙擤鼻子,黏糊糊的紙丟在他白色皮鞋旁,“何婭釣的海歸是你。”

陳崇州輕抬腳,繞過垃圾,“企圖心太重,挺惹人厭惡。”

“那你上鉤了嗎。”

不用他言語,沈楨也明白。

陳崇州肯親臨現場捉何婭,就爲戳穿她的醜態,讓她以後沒臉糾纏了。

有錢有來頭的男人眼裏,女人大致分爲三類:養着玩的,娶進門的,碰不得的。

像何婭的檔次,純屬是第一類,無所謂乾不乾淨,帶到場子應酬,有肉有料有酒量,就行了。

虧了周海喬拿她當女神,在陳崇州這兒,她無非一消遣的鐘點工。

不過沈楨挺佩服何婭,一邊吊着周海喬,一邊千方百計拿下陳崇州,意識到他不上手,再逼周海喬離婚,好歹攥住一個。

沈楨問他,“你們相好有幾年了吧。”

陳崇州收起打火機,“我不碰不安分的女人。”

沈楨一噎,這話聽了怪彆扭。

陳崇州忽然靠過去,手臂虛虛實實圈住她腰,這動作驚得沈楨一哆嗦,從頭到腳都清醒了。

下一秒他在耳邊吐着熱氣,“你和她不一樣。”

男人一旦慾望上頭,甚麼樣的也喫,過後爲了臉面,再不認賬。

電梯這時停在這一層,沈楨先進去,她等了一會兒,見他沒進來,按了1樓。

陳崇州其實也要離開,只是故意錯過這一趟。

他這人,並不排斥和有感覺的女人重溫舊夢,可沈楨的表現太嫩,還不識逗,他一向厭倦了便斷個一乾二淨。

太熱情或太無趣的女人,陳崇州都不喜歡,對沈楨那點心癢和回味,到今天算是徹底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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