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千夫所指
“這…”
李軒猶豫了。
雖說也不怕李陽一個剛成年的毛小子，可要是真動手硬搶，萬一失手弄壞書咋辦。
那可是50萬吶，得不償失！
就在此時，一道曼妙的身影跨過門檻，站到李陽的面前。
正是李軒的老婆劉春花。
後面，還跟着一羣村裏德高望重的老人。
“李陽啊，你瞧瞧你這說的是人話嗎！”劉春花尖利的嗓音幾乎要刺穿耳膜，“你說不願賣，好啊，你要是有那本事賺到錢給老爺子下葬，老孃管你賣還是不賣！”
“各位叔伯長輩，你們都評評理，有他那麼做孫子的嗎！”
劉春花滿臉都是委屈：“那破書有啥好守的，居然比讓老爺子入土爲安還重要？我看他就是想遺產想瘋了，根本不想管老爺子！”
“唉，是啊，小陽你這事是有點過分。”
“按說老李把你養這麼大，又教你治病的本事，現在終了了又沒錢辦喪事，你怎麼連本書都不願意賣？”
“李家老大也是爲老李喪事着想嘛，就一本破醫書，能賣50萬呢，你還有啥好想的？”
“太不孝了！”
老人們指指點點，顯然都被塗劉春花挑撥過。
李陽沉默的對着門外一衆老人，等到所有人說完，才扯扯嘴角：“賣掉醫書，給你那好賭的兒子做結婚彩禮嗎？”
劉春花面色大變！
他怎麼會知道彩禮的事！
不管怎麼樣，這時候肯定不能承認。
劉春花趕緊給李軒使眼色。
李軒心領神會，當即暴怒的指着李陽破口大罵：“你個不肖子孫，爲點錢真是甚麼話都說的出口，不怕老爺子在天有靈看着你嗎！”
“我算是明白了，你寧願把沒見過幾面的堂哥拖出來都不願賣書，就是想着隨便把你爺爺給埋了，然後自己找大老闆把書賣掉，獨佔那50萬對不對！你這個沒心沒肺的畜生！”
村子的人不懂醫書原本的重要性，一聽李軒的話，也覺得很符合農村人的思維。
當即轟然一下炸開。
“小陽，要真是這樣，你也太不是東西了！”
“老李頭辛辛苦苦一輩子，就養出你這麼個見利忘義的玩意兒？”
李陽面無表情。
左右村裏的老人已經被大嬸那張嘴巴忽悠了個通透，自己再怎麼解釋也不會被相信。
不如索性省點力氣，看李軒夫婦還能玩出甚麼花樣來。
“怎麼不說話，心虛了嗎！”
村裏最德高望重的老人站出來，顫顫巍巍的舉起柺杖。
“李陽，你要還是李家人，就現在把那書交給李家老大帶走，換錢安葬你爺爺！”
“不然的話，別說老李頭的葬禮我們不會幫手，就連你，也要被逐出村子，以後再不能回來！”
“對，咱們村沒你這種不肖子孫！”
眨眼間，李陽就被千夫所指。
村子裏的習俗，老人走了要全村一起辦白事，熱熱鬧鬧的，才能讓逝者安心離開。
要是村裏的人都不幫忙，即使李陽有辦喪禮的錢，這事兒也辦不下去。
何況村子裏還有老李家的祖墳，如果真被逐出村子，就代表李陽這一輩子，再也不能回來祭祖！
不可謂不狠！
劉春花得意洋洋：“怎麼樣李陽，賣不賣？”
李陽還是那冷漠的樣子，拳頭捏的死緊，迎着李軒夫婦那小人得志的模樣，一字一頓：“還是那句話，不賣！”
“你！”
這下大怒的成了村裏的老人們。
“李陽，沒想到你真能這麼不孝，簡直就是個畜生！”
“唉，可憐老李頭一輩子啊…”
最德高望重的長者更是氣得滿臉通紅。
“從今天開始，李陽，你再也不是我們村的人！”
“除非你回心轉意，不然的話，老李頭的葬禮就你一個人辦吧，看會不會把你爺爺氣活！”
說完一剁柺杖，帶着老人們揚長而去。
想必不用一天的時間，李陽貪圖遺產不願安置老人的消息，就會傳遍全村。
李軒冷冷一笑：“小陽，別說叔不給你機會。落日之前，你要是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春花，我們也走！”
冷漠的看着村人們遠去，等到院子裏只剩下李陽一人。
李陽這才長吐一口氣，露出些苦笑。
不得不說，李軒夫婦這招，的確還真打得他是措手不及。
錢是得湊的，葬禮必須舉行，總不能真讓爺爺孤單一個人離去。
爲今之計，只能去鄰村借人了。
可請人蔘加白事，同樣也得花不少的錢。
“去村頭胡家看看吧…”
胡家是村子裏的首富之家，在李家敗落之前，兩家的關係一直不錯，孫輩之間還定了娃娃親。
後來家裏破落後這親事自然也沒了着落，原本指腹爲婚的胡楚楚也去了城裏唸書。
但在李陽的記憶裏，和胡楚楚兩人小時候的關係挺不錯。
現在唯一能在短時間內幫到自己的，也只有胡家了。
李陽也有自信，這次找胡家借個十來萬，只要給他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能連本帶息還上去！
打定主意，李陽先好好清理了屋子，又給爺爺磕了三個響頭。
接着鎖好大門，獨自來到了位於村頭的胡家小樓。
卻沒想到的是，敲開門，出現在李陽面前的並不是胡金源，而是本該在城裏唸書的青梅竹馬，胡楚楚。
此時的胡楚楚早就不復幼時那般圓滾可愛，變得高挑纖細的不少，還化了很好看的淡妝，穿着漂亮的水色連衣裙，料子一看就不便宜。
看着李陽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也沒有主動打招呼。
“楚楚？”李陽也有點尷尬，但也覺得畢竟好些年沒再見面，人家冷淡點也正常，只是摸摸鼻子，“胡伯伯在嗎？”
胡楚楚也彷彿有點不自在，但很快又換上冰霜似的面容：“李陽，你來我家幹甚麼。”
雖然覺得現在的胡楚楚和記憶裏似乎有些不一樣，但李陽也沒多在意，只當是很久不見感情已經生分了。
“楚楚，事情是這樣…”李陽簡單解釋了下原委，然後懇切的看向胡楚楚，“實在沒辦法，我爺爺的遺體等不了太久，我想找胡伯伯借10萬塊給我爺爺操辦葬禮。”
“你放心，我爺爺安葬後我就去縣城賺錢，一個月內保證還清！”一番誠懇的言語，卻沒能換來胡楚楚分毫同情。
“李陽，你這事就做得不地道了吧？”胡楚楚一雙秀美倒豎，眼神是又失望又不屑，“就你的本事，借10萬，這輩子都還不上吧！”
“楚楚，你怎麼？”
李陽猝不及防，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
沒想到小時候溫柔善良的胡楚楚，居然會說出這麼尖酸刻薄的話！然而還沒完。
胡楚楚上下打量着李陽，毫不掩飾語氣裏的嫌棄：“還有，李陽，別以爲我爸和你爺爺定過娃娃親就不把自己當外人，我們早就沒關係了！”
“我在城裏已經有了未婚夫，是個家產上千萬的生意人，年前就要結婚了，以後我們兩不相干，你也別再來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