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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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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子鼠年,初春,冬雪消融。

每年這個時候其實才是一年當中最冷時,爺爺曾和我說這叫倒春寒,跟古時候戰場上的回馬槍一樣厲害,最是凍S少年。

將十把菜刀,十把剪子放進特製的長布包中,我換上一身長袍,金刀銀剪子用絲線串好掛在腰間,將爺爺留給我的煙桿放進布包。

來到爺爺靈位前點上三柱清香。

“爺爺,孫兒十七歲已過,今天就要動身去金陵夏家,望爺爺保佑孫兒此行順利。”將清香插入香壇之中,我叫出兩字。

“黑龍。”

一條渾身漆黑無雜色,雙目盡黑的山東細犬從裏屋躥出,搖着尾巴吐着舌頭在我腳邊轉悠,這就是爺爺於這方天地立誓爲我求來一條守山犬。

天生陰眼,犬吠山林猛獸退避,鬼邪驚懼,最是能食魂吞鬼。

距離爺爺去世已經兩年多,我已經步入十八虛歲,準備了良久,我才決定遵照爺爺的遺囑去金陵找夏林夏詩韻父女履行約定。

關上王家大門,我向翠芳家破敗的老屋看了一眼,當年因爲我算錯的原因,導致翠芬她娘淹死在村頭河裏。

這些年來我一直對她心懷愧疚,爺爺死後沒多久她家就搬走了,希望日後還能見到她讓我能夠彌補。

深吸一口氣吐出,這兩年來我一直深居簡出極少出門,爲的就是今天從肩上擔着的布包中抽出三炷香點燃大聲道。

“大象無形,莫問天機。賒刀取運,爛賬收命。賒刀一脈王十九今日下山,敬天地山澤神鬼人妖。”

朝身前虛空九拜,三香入地我踏上前路。

......

金陵,南方一等一的繁華都市,有着“六朝聖地十代都會”的美譽,歷史上定都金陵的王朝大多短命,因此金陵這個地方龍氣十分濃郁。

能汲取這些龍氣化爲己用便能飛龍在天,大富大貴。

但同樣的因爲王朝短命戰亂頻繁,再加之那一場慘無人道的大屠S,金陵也是個陰邪環伺的地方。

站在金陵城中心的街頭,望着我從未見識過的現代繁華,心中暗下決心賒刀一脈的名望,就由我從金陵開始重振吧。

“哇,這狗好帥氣啊,居然沒有眼白。”

“這好像是山東細犬吧?居然能長這麼大!小兄弟你這狗賣不賣?”

一個盯了黑龍好久的中年大叔,終於是安耐不住走上前遞給我一支菸,我擺了擺手示意不賣,這人有些可惜的看了黑龍一眼,神情悻悻。

沒去理會周邊人的目光,我心中開始取卦,對於普通人來說想靠着兩個名字在偌大的金陵城找人,和大海撈針沒甚麼區別,但對我來說卻不算甚麼。

“夏五行爲火,林五行爲木,上離下巽得卦火風鼎。”

“鼎爲重器,木上有火,越燒越旺,看來夏家這些年運勢騰飛已經有金陵雄主的味道了,不過鼎爲三足,這說明還有兩家與夏家成三足鼎立之態,共分金陵氣運。”

“火氣旺盛,離火大旺,方位在南。黑龍走了。”

“汪!”

算到了夏家的位置,我叫上圍着一羣美女搖頭擺尾的黑龍,向南方而去,終於要見到親人了心中不免有些激動。

離爲三,夏家在金陵佔盡五行中的火位,因此在我向南走了三十公里,穿過無數立交橋,一棟極盡奢華佔地數百平的山水別墅映在我眼中。

就是這了,我握了一下拳又鬆開,走向別墅大門。

距離大門還有二十米的時候,四個保安就將我攔下。

“站住,幹甚麼的?”

“找人。”我淡淡道。

居中的保安透過墨鏡掃視了我全身上下,出人意外的沒有叫我滾:“找誰?你的名字?”

光是這點就能看出夏家的底蘊。

我輕聲道:“賒刀一脈王十九,來找夏林收十一年前的帳。”

“請稍等。”

保安聽後拿着對講機說了甚麼,隨後向我點了點頭:“家主讓我帶您進去。”

夏林沒有出來接我,我沒多想,畢竟真算起來他還是老丈人。

跟着保安穿過花園和一座假山池水相依的園林,我看到了一人傲立在別墅前。

我心下感嘆沒想到經過爺爺的指點,當年那個在我家把頭磕出血的男人,居然有了如此氣運。

十一年的時間,夏林的變化可謂是天翻地覆。

穿的是揚州絲,戴的是綠水鬼,奢華而不張揚。

看到我時,夏林臉上露出笑容,在我快要走進他頓時快步上前來:“你就是十一年前的小十九吧,終於把你給盼來了。”

夏林驟然的熱情讓我有些不適應,輕輕點了一下頭:“十一年不見,夏叔叔已是人中之龍了。”

“哈哈,這都是託你爺爺他老人家的福,快請進,詩韻出去和朋友約會了,還沒回來。”

將我邀入別墅中,夏林請我坐下然後親手泡上茶:“十九,快嚐嚐,這可是正宗武夷山母樹出產的大紅袍,我估計你也不愛喝甚麼飲料啤酒的,就只能用它來招待你了。”

“實在是多年不見,叔叔都不知道你的喜好。”

這真好似親人般的感覺讓我心底一陣溫暖,笑容也多了些:“叔叔客氣了,十九不是甚麼嬌氣的人,甚麼都能喝得。”

“哈哈,這就好這就好,一別十一年,王老今來身體怎麼樣?說實話我可真是想他了,可惜當年他老人家囑咐過,讓我今生不許再回王家。”

我放下茶杯,微微閉眼心中嘆氣:“爺爺他,於兩年前已經仙逝了,今日我來就是遵照他老人家的遺囑,與詩韻完婚的。”

“甚麼!王老去世了!”夏林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渾身顫抖。

“是的。”

我本以爲夏林是因爲爺爺去世太過傷心而激動,沒曾想他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好啊,死的好啊,太好了,這些年來我擔驚受怕,沒想到他居然死了!”

我臉色一變猛地起身:“甚麼意思?”

“甚麼意思?”夏林笑着看向我,不同於先前,此刻的笑容充滿了輕蔑與譏諷,這纔是真正的夏林,之前都是裝的。

夏林聲音漸冷,指了指我身下的沙發:“王十九,看看你屁股下的沙發,那是歐洲進口來的,十萬一米,你剛纔喝的大紅袍98年的時候二十克就拍到了近十六萬。”

“這些,你知道我夏林付出了多少嗎?你居然還問我甚麼意思?十一年來我夏林殫精竭慮,無數次商場廝S這才掙來這一份家業。”

“我那女兒,天仙一樣的容貌,每年來求親的人都能把這棟屋子擠垮。就因爲你爺爺一句話,我就要把辛辛苦苦掙來的家業分你一半,還要把我那寶貝女兒嫁給你這個鄉下土包子,你說我是甚麼意思?”

“你想要賴賬?”

我眯起眼看着夏林,一直沒有動靜趴在腳邊的黑龍站起身來,衝着夏林狂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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