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秋後算賬
蔣小喬去喊人回來後，沈明珠也盛出了蔣婆子和蔣宸的午飯，一大碗菜粥，一盤菜。
“三嫂，你送去給三哥，我給娘送去。”蔣小喬說着，已經端了蔣婆子的那一份跑了，不給她機會反對。
沈明珠深吸了一口氣，心想遲早是要面對蔣宸的，她敢非禮他，就要有膽子接受他的秋後算賬。
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
拼了！
“三弟妹，你先給三弟送飯，我們來張羅，等一下你到堂屋喫飯就行。”蔣老大媳婦張氏和王氏一起進來，二人看着竈臺上一大盆的菜，眼睛都直了。
粗略一算，她們得有小半年沒沾葷了。
以前，蔣家日子還行，後來蔣父生病，花光了家裏的積蓄，剛辦完蔣父的後事，蔣婆子也病倒了。
窮人怕病，一來二回的診金和藥錢就能把一個家拖垮。
沈明珠點點頭，端着飯菜回屋。
房門推開，沈明珠都有一種屋裏涼嗖嗖的感覺，在蔣宸目光下，她強裝淡定的把飯菜端到他面前，“阿宸喫飯了。”
蔣宸看着她，目光隱晦不明。
沈明珠把飯菜放下，立刻轉身走人，“我還要出去張羅一下，你自己喫吧。”砰！房門關上。
蔣宸低頭看着牀邊的飯菜，勾勾脣，“膽子不大嘛。”他端起粥，夾了一塊兔肉送進嘴裏，愣了下又點點頭。
這是沈明珠做的飯菜。
蔣家人做不出這個味道。
堂屋裏，在沈明珠回來前，蔣小喬已經把今天抓到野兔，送野兔給村長，柳招福送了米麪過來的事，一一告訴家裏人。
她不想家人誤會沈明珠，也迫不及待的分享她對沈明珠的崇拜。
蔣河聽後，看了一眼王氏，王氏面色訕訕，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她又不知道這些事，誤會了也很正常。
“大家怎麼還不喫呢？”沈明珠進來，見大夥乾坐着等她，頗有些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夫君拉着我說了一會話。”
聞言，蔣山和蔣河目光怪怪的看她一眼。
沈明珠忽略他們的目光，挨着蔣小喬坐下來。
唉！單方面秀恩愛，的確容易被打臉，可她騎虎難下啊。
蔣小喬端起碗，看向蔣山，“大哥，咱們是不是開飯了？喫完飯，你們休息一下，下午不是還要去地裏嗎？”
她望着陶盆裏的兔肉，又咽了咽口水，三個小孩子也眼巴巴的望着，只等蔣山一聲令下，他們就動筷夾兔肉。
“喫吧。”蔣山看着桌前的人，心裏很愧疚，都說長兄如父，他作爲家中老大，卻不能讓一家老小喫飽穿暖。
話落，衆人齊齊把筷子伸向陶盆，一時筷子打架，衆人尷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沈明珠動手給三個孩子各夾了幾大塊肉多的兔肉。
“喫吧。盆裏還有，你們長身體，喫肉肉可以長高高。”
三個孩子點頭，脆應一聲，“謝謝三嬸。”說完，就開啃碗裏的肉，小嘴四周油亮亮的。
沈明珠瞧着暗暗心疼。
張氏笑嗔了一眼，“三弟妹，你太寵着小孩子了。”
沈明珠笑笑，“孩子們多可愛啊，不寵他們，寵誰？”說着，她夾了一塊大的給蔣小喬，“四妹也要寵着，幺妹可是家裏的寶貝疙瘩。”
以後的蔣小喬有多厲害，她比誰都清楚。
她先把蔣小喬的心收了，以後，許多事情蔣小喬都能她辦了。
蔣小喬咧嘴笑了，“謝謝三嫂。”
“喫吧。”
“嗯。”
這一頓飯蔣家人都喫撐了，飯菜好喫，份量也夠，陶盆裏剩下一點汁水也被蔣河拌粥吃了，一點都沒剩。
飯後，蔣小喬洗碗，沈明珠讓她去把蔣宸的碗筷也收了，而她坐在院子裏磨柴刀。
院子裏傳來磨刀霍霍的聲音，蔣宸不由的蹙眉，這個沈明珠又要去做甚麼？她磨柴刀做甚麼？
午後，蔣家人都出去幹活了。
沈明珠磨好刀，就拉着蔣小喬一起出門，她們到河邊去砍竹子。
“三嫂，你砍這麼多竹子回去做甚麼啊？”蔣小喬好奇的問。
這竹子除了家裏要編簸箕或甚麼的，村民纔會來砍一根兩根。平時沒人來砍，因爲就算把竹子當柴燒，村民也嫌它不經燒。
沈明珠利索的揮刀去除竹枝，神祕的道：“我先賣個關子，明天你就明白了。快點吧，我們把竹子砍回去後，我還要編籠子呢。”
沈明珠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河面上，午後，陽光灑在河面上，微風吹過，河面上泛起一片金色的粼波。
這條河叫清波河，大夥都不知河的源頭在哪裏，只知上游下游都見不到盡頭。河面有五六米寬，正因着這條河把兩個村莊分隔開了，這纔有了上圍村和下圍村。
兩個村莊明明只隔了五六米的河寬，但平時要走動，還要從一里外的連洞山翻過來，清波河從山中穿過，所以那山就取名爲連洞山。
兩個村莊的百姓不是沒想過搭橋，可河底淤泥太深，無法搭橋。
不一會兒，姑嫂二人就拖着竹子回家。
回到家，沈明珠就忙着剝竹子，片竹片，一直忙到傍晚這才把竹片全部弄好。蔣小喬見她忙着沒停，就攬下做飯的活。
沈明珠也沒跟她客氣，搶着時間編竹籠。
蔣山他們四人從地裏回來，看見沈明珠在編竹籠，而且竹籠的樣子還挺古怪的，他們都沒見過。
張氏和王氏放下鋤頭，湊過去好奇的問：“三弟妹，你編的這個籠子是做甚麼用的？這樣式挺新奇的。”
“有用，但有沒有效果，還要明天才知道，所以，大嫂二嫂就容我先賣個關子。”沈明珠笑着解釋。
蔣山和蔣河也過來，“三弟妹，我們也會編籠子，要不我們幫把手？”
“好啊。”
沈明珠點頭，放下手中編了一半的籠子，又取了新的竹片，從最開始是怎樣編的一步一步的教蔣山兄弟二人。
蔣山他們都會編東西，很快就上手了，這籠子只是開始和結尾不同，中間都是一樣的。
張氏見他們在忙，也拉着王氏去廚房幫忙做飯。
晚上，喫飯時，三個孩子望着桌上的飯菜，歪着腦袋問沈明珠，“三嬸，這飯菜是你做的吧？”
蔣小喬聽着就反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