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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成全你們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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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碧秀,三月天春意盎然,踏柳湖上已是遊船滿布。

“你最愛的揚州八小碟,本王命人快馬加鞭給你請來了廚子做了,趁熱喫吧。”寧崇展顏一笑,他的風韻任何女人都會沉醉。

眼前一位蒙着面紗美人,雙眸似水,不禁害羞低下了頭。這般嬌俏可人的模樣,欲拒還迎,銀鈴般的笑聲攝人心魄。

葉春容心口狂跳着,不敢相信眼前跟他對酌的人就是那風度翩翩,儒雅溫柔的平王爺寧崇。她嬌羞笑着暗自得意,好在她發現那鬼鬼祟祟的羽兒,截下她手裏的信早先一步來了踏柳湖,不然就錯過這等好事了。

寧崇見她嫵媚妖嬈,胸口燥熱,不如索性生米煮成熟飯。

反正他也不是真的想娶葉香君,不過是看中她侯府嫡女身份。有了侯府勢力,他便更有了奪位的底氣,就算她是個醜八怪也無所謂,只要身子給了,就是他的人!

他見船已開到湖中心,也不再遮遮掩掩,火急火燎的抱着美人就入了船艙。雖是大白天,但爲了避免其餘船隻看見,外面蒙了一層黑布,艙內暗黑無光。

不多時,便傳出一陣粗重的喘息,沉沉的呻吟。

“船家,划過去吧。”一葉扁舟緩緩於湖上輕蕩,葉香君見二人入了船艙,算好了時間便靠過去,深吸一口氣擠出哭腔,“妹妹,明明平王爺約的是我,你怎如此陰險!竟頂替我赴約!”

一個熟悉的聲音,驚得寧崇正在歡愉的身子倏而緊繃起來。他這時才察覺身下的女子有些不對勁,似是比葉香君更瘦小些。

“葉春容!我一直拿你當親妹妹,你怎如此薄情寡義!”

寧崇聽到這一聲呼喚,心驚得掀開船簾,她看到那婉約清雅的女子,紅着雙目傷痛欲絕。藉着外面透進來的光,他低頭一看,纔看清了牀榻上是誰。

“果真是你!”他咬着牙騰身而起,速速披衣。

無論如何一定要解釋清楚這段關係,葉春容只是庶女,娶她得不到半分好處!只有眼前的嫡女才能助他奪位!

“香君,你聽本王說,事情不是那樣。”寧崇衝到船舷之側,心上似是有千萬只螞蟻在爬,讓他不知該從何說起,也不知如何解釋。

“不用說了,一切我都明白。”葉香君立於船上緩緩側過身子,將淚眼深藏,“我知道王爺是真心愛我,不然我這尊容你又怎會不退婚。妹妹對你一往情深,我做姐姐的又怎會不知。”

寧崇微微蹙眉,立即道:“香君,你們姐妹對本王情深,本王捨不得辜負你們任何一人。相信本王,本王對你是真心的!”容顏已毀的女子,嫡女之位說不定會被廢。葉春容說不定會被扶上嫡位,他兩邊討好就都不會喫虧。

他使出輕功騰躍而起落在那小舟上,箭步上前將葉香君輕擁入懷,細聲安撫:“就算本王將來妃子無數,你永遠都是本王心中最珍貴的人!相信本王,你一定要相信本王!本王發誓對你矢志不渝!”

葉香君的側臉感覺到他溫熱的胸膛,上面還有未褪去的淡淡女香。一個剛剛跟其他女人顛鸞倒鳳,百般歡愛的男人,此刻正將她摟在懷裏真心承諾。她不禁覺得一陣反胃,險些就要嘔吐出來。

她冷冷一笑,不動聲色掙開他的懷抱,側身佯裝羞澀:“王爺何須多言,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我姐妹能得王爺愛憐已是三生有幸。”

寧崇鬆了一口氣,幸好這女人愛他愛得無法自拔,瞥見她側臉上的那傷痕,眼角微微露出了一絲厭惡。

“王爺難道就不想知道,爲何我自毀容顏?”葉香君瞧見了他的厭惡,心裏冷然,這假傷果真勾起了他的心思。她悄悄望着那被風吹動的船簾,又是眼中含淚。

寧崇瞧見她的目光,眯了眯眼:“你有苦衷?”

葉香君慌忙轉開目光,低頭不語。

寧崇見她爲難,心裏也明白了。她雖是嫡女,但生母在幾年前過世,這嫡女身份甚是尷尬。侯府中真正的主母應該是春兒的娘,只差扶正後的一個名分而已,若春兒是嫡女,那依照聖旨該嫁進平王府的就不是葉香君。

原先他就有這想法,纔會送了一個玉鐲給葉春容做見面禮。他撇了一眼船艙,這麼說來葉春容也是有了孃親做後盾纔敢頂替赴約,還無所畏懼的將身子給了自己,看來這嫡女位置在侯府裏是暗中有變。

“王爺不要怪春兒冒名替我赴約,您這般風流倜儻的威武男兒誰會不動心。她即已是王爺的人,還請王爺好好待她。”葉香君福了福身,將自己的身份擺到了最卑微的位置。

寧崇素以仁義聞名,聖上定好的親事,他若比聖意先反悔。那便是嫌棄她的樣貌,那他就會爲萬人嘲笑。

“你且好好養傷,不用顧慮許多。本王會尋最好的良藥爲你除去這傷疤,等本王奏明父皇,擇個良辰吉日便上侯府正式提親。你們姐妹,同時嫁入我平王府。”寧崇心中一緊,先好言相勸,湊到了她耳邊,以一種極其魅惑的嗓音低沉道,“放心,你是本王正妃。”

葉香君羞澀低頭,佯裝那傷心哀婉已拋到了九霄雲外:“多謝王爺抬愛,有您這話我也就安心了。”說罷便讓船家將寧崇送回遊船上,自己先打道回府。

寧崇見她遠去,忽而臉色冷沉,回到艙內望着那衣衫半解,胸微露的女子,冷道:“本王明明約的是香君,怎會是你來赴約?”

“姐姐容顏已毀不便見王爺,管家便將信送到了妾身手裏,妾身心想姐姐不能赴約又不能讓王爺空等,便自作主張的來了。誰知姐姐竟誣陷我截她的信,真是好生冤枉人。”葉春容臉頰緋紅,雙目又是水潤,嬌豔欲滴。

寧崇見美人嬌淚,心裏一酥,臉色也是緩和了些:“你可知你姐姐剛剛還在本王面前替你求情。說你只是用情太深,讓本王不要怪罪你這矇蔽之罪,別哭了,以後本王會好好疼你們。”

聽到你們二字,葉春容臉色一變:“王爺還要娶姐姐?”

寧崇被這般質問,忽而有些不滿,冷道:“這是父皇聖旨。”

“這怎麼可以!”葉春容心急脫口而出,但立即發覺不對,緩道,“姐姐已是殘破之軀,實在配不上王爺。娘先前還說姐姐若嫁了,坐於王府殿上,那便是丟了王爺的臉,也是丟了侯府的臉。”

寧崇眉頭一蹙,見她這口吻甚至尖銳,有幾分排擠姐姐的意思。

葉春容見他不爲所動,又是擠出溼濡的淚:“姐姐說我截信,這種血口噴人已不是第一次了。在府中她處處與妾身爲難,她怎會爲我說情,或許只是想以此博得王爺的同情而已。”

寧崇更是蹙眉厭惡:“你就是這麼想香君的?”比起葉香君方纔的柔情似水,這陰陽怪氣的葉春容連給她提鞋都不配。到底是嫡出小姐,跟這庶出二小姐就是天差地別。

葉香君踏步上岸一瞬,面紗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彎月。

“葉大小姐看上去心情不錯,倒不像是情郎被搶走了。”

柳樹底下,一人深眸依舊如黑曜石般烏黑閃耀,長身玉立,一襲藍衣俊朗卓然,嘴角勾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見過靖王爺。”葉香君心中一驚,他怎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難道說,他將剛剛的一切都看在眼底了?

“不必多禮。”寧逸見她眉目不動跟方纔的癡情愚蠢判若兩人,心知她都是在演戲。

這個女人,很怪。

“靖王爺可是已經去過我所說的地方了?”葉香君眼眸清澈,他這番來不會只是想要打趣,早在自己動身之前他就已經悄然尾隨。

平王府西苑樂房是寧崇最少用的地方,他在皇上面前一直僞裝着自己,對這等聲色之物都是能遠就遠。

正因如此,誰也不會想到,寧崇會在那藏着自己的祕密。

“今夜子時,萬霧橋見。”寧逸悄然低語,轉看着湖上那飄蕩輕盈的船,眼裏浮出他自己都難以察覺的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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