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就你，也配說斯文

　　一羣人浩浩蕩蕩地到了吳家的時候，何桃花母子正匆匆忙忙地坐着牛車往外走。

　　車上裝着母子倆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傢什，看樣子是打算搬家。

　　遠遠的瞧見方家人，吳修遠趕緊催着趕車的車伕，讓他快點走。

　　可是，牛車能有多快，尤其是滿載的牛車。

　　方有福看到吳修遠落荒而逃的模樣，眼底閃過一抹戾氣，邁開大長腿追到牛車旁邊，抬手一揮。

　　手中的鐵鍬帶着風聲揮出去，砰的一下掃落一個粗瓷罈子。

　　“啪！”

　　罈子破碎的聲音響起，嚇得吳修遠母子抖起來，連滾帶爬地下了車。

　　何桃花自知理虧，先發制人，“方有福，你有病啊，砸我們家的罈子，你給我賠錢！”

　　方有福冷笑，“該賠錢的是你們老吳家！無緣無故跑去我們家胡說八道，污衊我閨女，害得她差點摔破了頭……這醫藥費沒個十兩八兩的，休想我會善罷甘休！”

　　話落，方有福鐵鍬一掄，“啪嚓”一下，又砸了一個小罈子。

　　罈子裏的鹹菜灑了滿地，濃重的味道隨風四溢。

　　何桃花肉疼得直拍大腿，一屁股坐在地上嚎起來，“方有福，你欺負人啊！你女兒不檢點，勾搭我兒的同窗，被我兒抓個正着，你還有臉跑到我家來打砸！”

　　“你就不怕老天爺看不下去，砸下一道雷把你劈了麼！”

　　吳修遠小心翼翼地避開方有福的鐵鍬衝過來，扶起何桃花，也是一臉假惺惺的憤怒。

　　“方伯父，我敬重你是長輩，可你不能如此欺辱我和我娘。方玲瓏不守婦道，這婚我們家是一定要退的，我勸你還是趕緊回去，免得傷了兩家的和氣！”

　　“呸！”方有福一口唾沫吐在吳修遠的腳邊。

　　吳修遠趕緊避開，眼底滿是嫌棄：鄉下人，真是粗俗到了極點！

　　方有福跟何桃花一個婦道人家不好糾纏，面前換了吳修遠之後，便完全沒了顧忌。

　　他隨手丟開鐵鍬，伸手就揪住了吳修遠的衣領，咆哮着怒吼，“放你孃的屁，你纔不守婦道！”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甚麼花花腸子，不就是考上秀才了，覺得以後前途光明，看不上我閨女這個鄉下丫頭，想要名正言順的退婚麼！”

　　“有我在，休想做你孃的春秋大夢！”

　　“這些年我把你家當親家，所以春種秋收都幫着，玲瓏對你也是一心一意，平時縫製衣裳荷包，繡帕子打絡子，就是爲了能多賺幾文好補貼你，不讓你在學堂過得辛苦。”

　　“她如此對你好，你竟然這麼狼心狗肺的，聯合外人害她，你差點逼死她，你還是人麼！”

　　越吼火氣越大，方有福一拳對着吳修遠的臉就砸了過去。

　　“砰！”

　　吳修遠頓時鼻血狂流。

　　他的同窗早在方有福掄着鐵鍬砸碎了瓦缸的時候，就溜着牆根跑了。

　　僱來的車伕看到人高馬大的方有福，也不敢上前，也悄咪咪地縮到了車後頭。

　　至於何桃花，她也嚇得腳都軟了，但是兒子被方有福抓着，她還是努力地爬着，一邊爬一邊哭嚎，“方有福，你這個S千刀的，你趕緊放開我兒子！”

　　方有福掃了一眼哭嚎的何桃花，抬手。

　　“砰！”

　　又是一拳。

　　吳修遠疼得眼淚鼻血迸流，再也擺不出秀才爺的高傲模樣，也哭着求饒，“伯父，別打了，求你別打了，有話好好說，打人有辱斯文……”

　　“斯文？沒等富貴就拋棄自己的未婚妻，你也配說斯文！”

　　“砰！”

　　方有福罵了一句之後，再捶一拳。

　　吳修遠徹底說不出話了，頂着一對熊貓眼，拖着兩管鼻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