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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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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新生軍訓,我中暑出現了幻覺。

捧着寧遠的臉誇他長得俊。

他笑的時候,我咬住了他的脣。

「這香腸真甜!」

1.

我抱着寧遠不鬆手。

誰都不能從我的手裏,搶走屬於我的烤腸。

寧遠不得不抱着我去醫務室。

我描摹着他的眉眼,最後捏着他的脣,問他,「嗚嗚,我好餓,能不能再讓我喫一口?」

真的餓,中午沒胃口,下午暴曬一下午,換誰都頂不住。

寧遠垂眸看着我,「乖,待會兒我去給你買烤腸。」

這怎麼能行,我搖着頭指着他的烤腸。

「不喫別的,這個甜,就要喫這個。」

寧遠笑了一聲。

他肯定覺得我有病。

2.

醫務室裏,我一睜眼就看到了寧遠,他正在和醫生說話。

「你女朋友中暑了,這三天都陪她來打點滴。我開了病假條,軍訓不適合繼續了。」

寧遠小聲告訴醫生,「她不是我女朋友。」

醫生笑得很曖昧,打量着寧遠的嘴,「都吻得這麼激烈了,還不是女朋友。」

爾後又曖昧地看了我一眼,「現在的小姑娘就是火辣!」

我???

寧遠看向我,我迅速裝死。

實在是沒臉面對他,當衆強吻學長,還咬破了別人的嘴。

他肯定當我的流氓。

「咳咳。」寧遠站在牀邊,語含着笑意道,「學妹,醫生讓你這三天都來打點滴。」

我埋在被子裏,使勁點頭。

「藥放在這裏,你走的時候記得拿。」

我繼續點頭。

好一會兒沒了聲音,我以爲寧遠走了,悄悄掀開被子一角,忽然對上了他的視線。

他眼睛很亮,皮膚不像新生曬得黑黑的,而是瓷白透亮,非常的清秀帥氣。

他衝着我一笑,我瞬間被他的顏值晃得暈了一下。

他摸了摸我的額頭,鬆了口氣,「你好好休息,我還有課先走了。」

我點頭,又拉住了他的衣角。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角,又看向我,「怎麼了,不舒服?」

我帶着愧疚社死絕望的淚花看着他,「學長對不起,我不是流氓。」

他笑了起來。

笑起來真好看,這麼溫柔乾淨的學長,卻被我玷污了。

我有罪!

「我沒當你是流氓,別擔心。」

他還在我牀邊坐下來,示意我睡覺。

3..

我不記得寧遠甚麼時候走的了。

總之,一夜之間我在學校出名了,流言傳着傳着就是物理系的系草,在幫輔導員慰問新生的時候,被一位如狼似虎的新生強吻了。

他們掐頭去尾,越傳越離譜。

我雖有點羞恥,但確實是我的錯,這名聲我得擔。

我找到寧遠,決定和他鄭重道歉。

當時他在操場上打籃球,頎長的身體在場上輾轉騰挪,意氣風發。

我一出現,許多人就認出了我,我忍着社死的尷尬,衝着寧遠揮了揮手。

他的同學曖昧地推了推他,一羣男生嘻嘻哈哈笑了起來。

他制止了大家的鬨笑,視線就朝着我的地方投了過來。

四目交匯,我硬着頭皮衝着他露出一個自認爲甜美的微笑。

「你身體好了嗎?」他走過來,停在我三步之外,明顯對我還有防備。

「那天冒犯了你,今天想和你鄭重道歉。」我給他鞠躬,將水遞給他。

卻不料,腳下一滑,我竟然直直地朝他撲了過去。

於是,在他驚恐的眼神中,我們一起倒在了地上。

誒?

這地竟然是軟的誒!

不疼,一點兒也不疼,尤其是嘴巴那裏,竟然還涼涼的。

大夏天的,還怪舒服的。

當我睜開眼看清發生的一切——

我又又吻了他。

我渾身血液停止流動,周遭的氣氛也透着詭異。

全球場安靜的像被大玻璃罩子隔住了,就連樹上剛剛還在聒噪的蟬,也安靜了。

我看着寧遠,他的臉騰一下紅了,眼神躲閃着,頭偏向一邊。

「學、學妹?」

我的腦子嗡得一下,懵了。

我手忙腳亂坐起來,也不知道壓着他哪裏了,他悶哼了一聲。

我又去拉他,不過好像這種學校統一發的籃球訓練T恤質量不大好。

我聽見「滋——」一聲,T恤被我撕壞了,露出大片白色肌膚。

好嘛,女流氓這三個字,我是盡情演繹了。

如果旁邊有個耗子洞就好了,我可以馬上鑽進去。

或者換個星球生活,那也不是問題。

寧遠的臉更紅了,他拘謹地抓着他破碎的衣服,無奈地看着我。

似乎還嘆了口氣。

他想說甚麼,我大概能猜到了。

【算了,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我就該知道了。】

我感覺氣血直衝腦門心,我胡亂地道歉,「對不起,衣服不是故意扯壞你的,你會賠我衣服的!」

好吧,我想表達的是,我不是故意扯壞你衣服的,我會賠你的。

不過無所謂了,臉已經碎在地上,吸塵器都吸不起來了。

不在意這多丟的一點。

我跑了,落荒而逃!

4.

我不敢看手機,更不敢出門了。

再一次社死。

我很清楚,外面等待我的是甚麼「刀山火海」。

刀子一樣的眼神,和火一樣的輿論。

沒有人會懂,開學二十天連續社死兩次是甚麼心情。

總之,女色魔的名頭我坐穩了。

這會兒能救我於水火之中的,就只有汪峯發新專輯了。

我沒想到,天下之大,竟沒有我一處容身之所。

哪怕是寢室,也沒有片刻的寧靜。

瑤瑤一回來,包剛扔下,邁着小碎步,滿臉八卦地靠在我牀邊,「悅悅,你是不是喜歡寧遠學長!」

三個女人一臺戲,六個女人喳喳唧唧。

七嘴八舌的聲音響起,那些「屈辱」的回憶湧上心頭。

「怎麼能不喜歡呢?那麼多人都沒攔住悅悅,你行啊!你簡直就是我的偶像!」

正經人誰把流氓當偶像?

還有,這話啥意思,甚麼叫沒攔住?

我是瘋牛嗎?

那完全就是誤會!

「哎呀,寧遠學長這麼好看,喜歡他的女孩子從這裏排到長江,悅悅喜歡他不是很正常麼?」

是啊是啊,很正常的,這說明我眼光好啊!

等等,我有說過喜歡他麼?

欣賞和喜歡是兩碼事。

只是現在不是喜歡不喜歡的事,我喜歡他,他也不可能喜歡一個女色魔啊。

大家還在津津樂道,險些將我封爲「爲愛癡狂的新時代女性」。

再放任她們不管,我真怕她們把這事情給我登報。

於是我就前前後後跟她們解釋了個清楚。

「怎麼辦啊?」我欲哭無淚,只能乾嚎,「我的形象啊......」

我那本就不好,但自以爲很好的形象啊!

她們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始討論。

一個個表情嚴肅,好像在開人民大會。

終於,結果出來了。

在她們此起彼伏的聲音後,我捋清了。

第一,這件事情未必就是壞事,相反,還是好事,不僅佔了學長便宜,還爭取到了後續跟學長繼續發展的機會。

第二,身爲一個人,尤其是一個「溫柔矜持」的女孩子,有必要再次跟學長道歉,他接受不接受沒關係,重要的是後續發展。

第三,把握機會,儘快拿下寧遠學長!

我表面:癟嘴挑眉滿臉不屑。

「你們沒見過男人?道歉那是必須要做的!我發誓,我再去道歉,絕對不是因爲學長長得帥,我單純不想人品敗壞而已。」

我心裏:真是一羣小機靈鬼,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不過我覺得你們說的還是有點道理,該怎麼做?我剛又冒犯他了,事情不太好辦啊。」

「這好辦!」

一陣噼裏啪啦的手機操作後,我知道了寧遠最喜歡的兩件事:打籃球和做實驗。

打籃球?

還是算了吧,操場的臉皮我還沒撿起來呢。

那就實驗室吧,人少,這次就算髮生意外,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見證。

而且,一個小時後,寧遠就會去上實驗課。

5.

實驗室外的走廊裏。

寧遠來了,一看到我,眼神都變了。

他抱臂走來,戒備地看着我。

好嘛,被這種眼神一看,剛剛在寢室打的氣,此刻已經一瀉千里。

要不算了?

拿下,我沒信心。

道歉,還是可行。

於是我努力忽略掉渾身上下的尷尬,將剛買的T恤和奶茶給他。

我鞠了個躬,表情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考試考砸的時候,我對我爸媽都沒這麼誠懇過。

「對不起學長,一切都是意外,我不是故意非禮你的。」

寧遠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深看我兩眼,「這件事改天再說,你先回去吧。」

改天?

不行,我一路上來不知道遭受了多少「非人」的眼神。

那些喜歡他的小姑娘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就這麼讓我回去了?

我下次可不一定有這個勇氣了。

而且,難得周圍沒有人,我能不受外界干預將事情解釋清楚。

「學長你真的當我是色魔嗎?」

寧遠笑了起來,眼睛向下彎着,帥氣中帶着溫雅,「沒有。」

我鬆了口氣,那就好。

只要學長不覺得我是色魔,那我就不是。

受害人沒說話,其他的我完全可以忽視。

我點點頭說:「雖然學長你很帥,但我還是能把持住的,這點自控我肯定有,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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