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還想逃嗎?
夜裏七點,常明煙終於悠悠轉醒。
牆角的火堆不知道甚麼時候又燃了起來,屋子裏變得暖和。
常明煙發了一身的汗,渾身黏糊糊的,精神卻是比之前好了許多。
她突然咳了聲,喉嚨裏一陣乾澀。
常明煙扶着牀沿,起身下牀,想找水喝。
她環視屋子一圈,沒看到水杯,卻注意到房門是開着的。
“莊默臣。”她啓脣,虛弱的朝門外喊了聲。
沒有人回應,屋子裏很靜,靜得就像沒人一樣。
常明煙腦子裏閃過這個念頭,她的神經突然緊繃起來。
“沒人……”她無聲的念着,悄悄踱步到門口。
她扶着門框,望向堂屋。
堂屋裏開着燈,也沒人,奇怪的是,堂屋的大門也是開着的。
這是第一次,常明煙覺得機會來了。
“莊默臣。”以防萬一,她又喊了聲男人的名字。
跟之前一樣,依然沒人回答。
常明煙再也掩飾不了嘴角的笑,她看向敞開的門,吞了吞口水。
然後,她甚麼都沒想,衝着跑出了房間。
跑啊,跑啊,她跑出院子,衝過佈滿雪碴的山間小路。
她身上只穿着單薄的棉衣,迎面吹過來的風冷得刺骨,樹上不時掉落雪塊,砸在她的身上。
寂靜冬夜裏,她就那樣跑着。
漸漸地,她離那棟房子越來越遠了,眼前的路也快暗得看不清。
很冷,很冷,常明煙的雙腿快跑得麻木,可她的嘴角卻一直笑着。
“常明煙,你可以的,馬上就能擺脫這個地方,擺脫那個男人了。”她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
“嗷嗚……”暗夜裏突然傳來一聲長嘯。
常明煙忽地停下奔跑的步伐,她急喘着呼吸,驚恐的看着幾米之外。
淡淡的月光透過樹影,傾瀉下來,落到對面那頭狼身上。
她害怕的吞了吞口水,嘴裏念着:“不要,不要過來……”
她捏緊拳頭,身子卻在發抖。
“嗷嗚……”那狼又叫了聲,緩步朝常明煙走過來。
常明煙後退,環視一圈,找不到能來抵擋的東西。
“啊……”她突然被草叢絆倒,跌坐在地上。
那頭狼越來越近,眼睛在黑暗裏放着綠光,常明煙隨手抓起地上的石頭,胡亂扔過去,嘴裏大吼:“滾開,滾開啊!不要過來!”
“嗷嗚……”狼仰頭一聲嚎叫,突然朝常明煙衝了過來。
常明煙豁出去一般,揚手揮打,半晌後,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來臨。
“唔……”只見那狼嗚咽一聲,倒在了地上。
常明煙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
隨之,她的身後響起走動的嘎吱嘎吱聲。
“在這林子裏,夜裏出行八九成都會淪爲這些狼的口中食,常小姐,還想逃嗎?”下一刻,男人的聲音也響起。
“……”常明煙整個人忽然頹了下來。
“啊!”她仰起頭,大叫一聲,那一刻,她再也繃不住。
她坐在寒冷的地上,凍得發紅的雙手捂着臉,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莊默臣冷眼看着,他走過去,抓起她的手。
“跟我回去!”男人厲聲吼道。
“不要!”常明煙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聲音卑微又哽咽,“求求你,放了我吧,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不追究……”
“住嘴!”男人冷哼一聲,警告道,“不想喫苦頭,就跟我乖乖回去!”
淚水糊滿了她的臉,常明煙還是搖頭,泣着聲說:“不要,我不要回去,我想回家,回家……”
莊默臣緊蹙眉頭,已經很不耐煩。
“走!”他拽着常明煙的手,只管往前拖。
“我不回去!”常明煙突然抱住旁邊的一棵樹,死死的不撒手。
莊默臣捏緊拳頭,忽地他揚起手掌。
“啪!”一聲,劃破了寂靜的林子。
常明煙耳邊嗡嗡的,被扇的臉頰火燒一般的疼。
男人自上而下的俯視着她,威脅道:“常大小姐要是還想要這雙腿的話,就跟我乖乖回去,不然我的鞭子可不會認人。”
說話間,他抬手,摸了摸腰上束着的鞭子。
常明煙咬牙忍住哭泣,她仰起頭,恨恨的瞪着他。
“莊默臣,你個人渣,你一定會遭報應下地獄的!”
男人卻毫不在乎的冷嗤一聲,他彎下腰,湊近常明煙。
“你放心,就算是下地獄,我也會拉着你跟顧恆北那個畜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