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不等她想明白，顧珩就做了個“請離開”的手勢，楚念老老實實的走了。
回家路上，她琢磨着顧珩的意思，猜測大概是同意對楚家伸出援手了吧？
那爲甚麼一開始又不說話？
同樣有疑惑的，還有某人。
通過暗線，他知道了大概經過，馬不停蹄的趕到了A&W，堵住了正要去開會的顧珩。
“珩哥，展開詳細說說唄？”
沈之昂，沈家小紈絝。
細算起來，他是沈青遠遠遠遠房親戚。
當年也是他聽說沈青這位按照輩分算勉強算姑姑的姑姑要結婚了，拉了顧珩去湊熱鬧。
現在，他擠眉弄眼的，一臉的八卦相。
顧珩面無表情，“我要開會了。”
沈之昂卻沒讓開，跟在他的身後一個勁的嗅。
顧珩煩不勝煩，“幹甚麼？”
沈之昂笑了，“珩哥，你聞到了沒？”
“甚麼？”
“孔雀開屏的味道。”
......
楚念回到家將情況言簡意賅的和沈青說了一下，刻意略去了些不可描述的過程，只說顧珩好像是答應了。
“畢竟顧珩也被綠了。”
這是實話。
沈青卻撲過來捂住了楚唸的嘴，“呸呸呸”了三下，“帝都的天你也敢亂說？不怕遭雷劈啊？”
楚念皺眉，“阿姨，您有點草木皆兵了。”
沈青嘆氣。
她也不想，只是通過顧聿川這件事，對顧家的真正實力有了瞭解和忌憚而已。
想到甚麼，她欲言又止的看了兩眼楚念，終究是沒忍住的將她抱進了懷裏，“念念，一切纔剛剛開始......以後的路興許會更難走，你要覺得撐不住了，就別撐了，我和你爸爸也商量了。”
“阿願也過十八，可以自力更生了，大不了不要公司，我們一家四口找個小房子去租着住，也能過好。”
楚念心裏動容，同時也泛起了酸。
是她當年一意孤行，卻拉了一家人下水。
顧氏不僅僅是爺爺一手創立的，這二十年來，也有沈青的心血。
卻因爲她的戀愛腦，說要放棄了。
她怎麼忍心？
看出她的想法，沈青笑了笑，“沒關係的，錢還能再掙。”
“只要人好好的就行。”
楚念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否則阿姨的眼下也不會泛青，明顯是一夜沒睡。
她定定的看着她，“那債呢？”
三億本金加違約金，高達十位數。
就算楚家宣告破產，債務清算後，也會剩下一大筆，足夠壓死他們了。
沈青笑了笑，“你怕甚麼？天塌下來有你弟弟撐着，讓他掙錢去！”
楚念眼眶發酸。
不，她不想。
但到底，她沒表達出心裏的想法，只是柔聲勸說着沈青去好好休息一下，沈青卻不肯，非拉着她去醫院做了個全面的檢查，美名其曰，未來不知如何，先把革命的本錢穩好。
但楚念知道，沈青是怕她懷孕。
已經和顧聿川有了婚約的她，是無論如何不能再招惹顧家人的，這個道理，楚念懂，她也知道顧聿川忌憚顧珩多年，好不容易打了個翻身仗，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
可顧聿川的報復，比她想象的來的快。
他不再聯合銀行向楚家施壓，卻從工作上刁難楚家。
所有和楚家有業務往來的公司，一夜之間，宣佈和楚家取消合作，更有甚者，在公司門外立下醒目的牌子——
【楚家與狗不得入內。】
一夜間，楚家沒破產清算，卻近乎破產。
上流被阻斷，下斷的工廠還在繼續接單，楚家又必須支付這個訂單費用，公賬上的數字似是蒸發般快速清空。
楚父半夜回來，咬牙切齒，“顧聿川真不是個東西！我們楚家到底哪裏對不起他！竟然下那麼狠的手！”
楚願從房間裏出來，將個SD卡放在了茶几上。
“阿願，這是甚麼？”楚念皺眉問道，心裏有了不好的猜測。
“顧聿川的出軌證據！”楚願一字一句的頓道，“爸媽、姐姐，如果顧聿川一意孤行，我們就和他撕破臉皮的鬧掰！看看顧家到底是維護他唯一的孫輩，還是要顧家的臉面！”
楚念這才知道顧聿川會瘋狂向楚家施壓的原因。
她收起SD卡，搖頭，“阿願，忘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姐！你怎麼那麼聳！”楚願氣了，“你越這樣，顧聿川越踩到我們楚家頭上作威作福！你這是在爲虎作倀！”
楚念沒說話。
她明白顧聿川的心理。
畢竟楚家是見證過他曾跌落泥潭的狼狽的，是面他最不想看到的鏡子。
否則，也不會在和白安妮歡好的時候，喊着她的名字，罵的那樣的難聽。
想到這，楚念仍覺得受傷。
原來不是所有人會接受你剖心置腹的付出的。
沈青看了眼楚念，暗暗剜了楚願一眼，示意他閉嘴。
楚願萬分不情願的坐下了。
很突然的，楚念想要聯繫顧珩。
那天，他明明沒有拒絕她，可爲甚麼不過短短一天，事情會衍發到現在的地步？
撥通顧珩電話的時候，男人的背景音嘈雜，偶爾夾帶着幾句拗口的外語，明顯是正在忙碌。
“抱歉，我......會不會打擾到你？”楚念有些不好意思了。
對面默了默。
之後就傳出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緊接着，聲筒裏的背景音就安靜了下來。
“說吧，甚麼事。”
楚念言簡意賅的闡述了下楚家經歷的事情，問道：“顧總，請問您能幫助我嗎？”
上次的答案是搖擺的，現在，她急需準確答覆。
對面低低的笑了一聲，“楚念，我們做個交易吧。”
這應該算是鬆口了吧？
楚念短暫的放心，“您說。”
“顧聿川也給我惹了麻煩，有點棘手，我需要你幫我在他身上套點信息。”
“三天，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你若完成，我幫你解決楚家現在的窘迫。”
聽完顧珩的想法後，楚念覺得有點難。
意思是，讓她自跳火坑？
大概是察覺到了楚唸的猶豫，聲筒裏又傳出一句，“楚念，這是你唯一擺脫顧聿川的辦法。”
楚念攥了攥掌心，同意了。
“我會的，謝謝您給楚家這次的機會。”
“想好怎麼報答了嗎？”驀地，對面冒出這麼一句。
“啊？”
楚念還沒搞清楚顧珩的意思，對面就掛斷了電話。
她帶着一頭的浮雲走出房間，卻又接聽一通電話，看了眼來電顯示後，她果斷選擇掛斷。
對面卻很鍥而不捨，幾次後，楚念終於接起電話，聽了幾句後，她皺眉，“現在？”
對面的答案是肯定。
想到方纔顧珩的話，楚念同意了。
“五分鐘，樓下見。”
她下樓時，那輛熟悉的車已經在樓下等她。
見她下來，顧聿川探出頭，笑的孤寒，“楚念，你甚麼時候搭上的我小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