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房間裏，血色冰霜蔓延，寒氣逼人，彷彿空氣都已然凝結，慘叫聲此起彼伏，堪比人間煉獄。
陸浩父子和瘦削青年等人，被凍得瑟瑟發抖，牙齒打顫，面色慘白，嘴脣發紫，眼看就要不行了。
反觀牀上的陸長風，情況更糟。
他本就病入膏肓，此刻全身幾乎都已經被血色冰霜侵蝕，可謂是雪上加霜。
陸長風此時正滿臉抽搐着，嘴裏含糊不清，如同癜囈，呼吸又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瞧着眼前這驚心一幕，陸子琪俏臉煞白，嚇得抬手捂住了嘴巴，嬌軀顫抖，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死死咬着嘴脣，強忍着恐懼和絕望，哀求般看向張陽：“張先生，求求你，救救我爺爺，求求你......”
聲音帶着哭腔，楚楚可憐，讓人心碎。
張陽依舊站在原地，紫芒縈繞，如同黑暗中的燈塔，與周圍的冰寒血色，格格不入。
他看着陸子琪，少女滿臉哀慟，眼中充滿了無助，眼底壓抑着的，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信任。
就這麼一絲信任，讓張陽心中微微一動。
“診金呢？”張陽淡淡開口，打破了房間裏的絕望和死寂。
陸子琪愣了一下，沒想到張陽會突然開口提及診金一事。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說道：“只要你能救我爺爺，診金......診金隨便你開！”
“此話當真？”張陽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當真！我以性命擔保！”
陸子琪連連點頭，生怕下一秒張陽就要反悔。
“那你們呢？”
張陽又轉臉狡黠看着被凍的動作滑稽的陸浩父子。
“一億！一億！求你救救我們。”
甚麼恩怨此刻都排不上號，陸浩怕再拖下去自己就徹底玩完了。
“好。”張陽撤回目光，不再廢話，緩緩抬起手。
他手掌之上，紫光流轉，越來越盛，在被血色冰霜覆蓋的房間內，那光芒亮如白晝，璨如繁星，逼得人不敢直視。
“看好了。”張陽輕聲說道，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話音剛落，他動了。
只見張陽一步邁出，身形如同鬼魅般，不過眨眼剎那便閃身來到了陸長風的病榻前。
他手掌一翻，紫芒大盛，奇異的光芒擴散出去，如同漣漪一般在屋內盪漾來開，竟徑直驅散了房間裏的血色冰寒。
那些被凍僵的人，也感覺身體一暖，刺骨的寒意瞬間消退，重新恢復了知覺。
“這......這是......”趙淵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裏蹦出來，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修煉了一輩子，也只是練出了一絲氣感，連真氣的門檻都沒摸到。
而眼前這個年輕人，能夠真氣外放就算了，關鍵還是如此精純強大的真氣！
這簡直顛覆了他的認知！
這血色冰霜，詭異無比，寒冷徹骨，彷彿來自九幽地獄，根本不是凡人的力量可以抗衡的。
短短十幾秒，張陽手掌散發出的紫色光芒，便輕鬆破解。
此子恐怖如斯！
可這到底是甚麼力量？
趙淵心中可謂是掀起了驚濤駭浪，看向張陽的目光，充滿了敬畏和恐懼。
房間內的一切都趨於平靜，一旁的陸子琪也呆住了，美眸圓睜，怔怔地看着張陽。
此時張陽身上散發出的紫色光芒，溫暖而柔和，讓她感覺無比舒適，彷彿沐浴在春日陽光之中。
這是怎樣奇異的感覺，陸子琪也說不出來。
但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好像真的做到了，可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陸子琪心中充滿了疑惑和好奇，她的心裏可謂五味雜陳，看向張陽的目光，也變得更加複雜起來。
張陽沒有理會衆人的震驚，畢竟眼前的一切還沒完。
只見他稍稍閉目，身上的紫色真氣再次湧動，他將手掌按在陸長風的胸口，紫芒源源不斷地湧入老人的體內。
紫氣東來訣，生生不息，蘊含着強大的生命力。
張陽調動周身全部的真氣，緩緩運轉功法，將那真氣全數輸入陸長風的經脈，滋養着他枯竭的生機。
“呼——”
原本奄奄一息的陸長風，在紫氣的滋養下，整個人渾身一陣猛烈的抽搐，隨後大口大口的呼吸。
久違的新鮮空氣瘋狂湧進陸長風的肺裏，他的臉色逐漸紅潤起來，微弱的呼吸也變得平穩有力。
他緊閉的雙眼，也微微顫動了一下，似乎有甦醒的跡象。
“醒了！爺爺要醒了！”可現在的陸子琪哪裏管得了更多，激動得渾身顫抖，瞬間紅了眼眶。
她緊緊地盯着牀上的老人，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在衆人的注視下，陸長風的眼皮緩緩睜開，露出一雙渾濁的眼睛。
他緩緩抬起了頭，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似乎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爺爺！你醒了！你終於醒了！”陸子琪再也忍不住，撲到牀邊，緊緊地握住陸長風的手，淚如雨下。
“你是......琪琪？”
待看清眼前人，陸長風原本渾濁的眼睛也變得清晰起來。
“琪琪......我......我這是......”陸長風聲音虛弱，但意識已經徹底清醒。
“爺爺，你沒事了，沒事了，是張先生救了你，是張先生救了你！”陸子琪哽咽着說道，指着站在一旁的張陽。
陸長風順着孫女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張陽。
而張陽此刻正雙手插兜，就這麼靜靜看着陸長風，渾身都透着一股淡然的鬆弛感。
“這後生......”
陸長風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就變成了感激。
“多謝......多謝先生救命之恩......”陸長風聲音嘶啞，想要起身，卻發現身體虛弱無力。
張陽微微一笑，身上的紫芒也隨之消散。
“不必客氣，是你孫女心誠，感動了我。”張陽淡淡說道，語氣平靜，彷彿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落入在場其他人的耳中，卻如同驚雷一般，震耳欲聾。
尤其是趙淵，更是如同被雷劈了一樣，呆若木雞。
光是回想起來便覺得慚愧無比，他引以爲傲的醫術，在張陽面前，簡直不堪一提，如同螢火之於皓月，雲泥之別！
“聖手神針？名震西南？張陽瞥了一眼如同雕塑般僵硬的趙淵，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依我看，不過如此。”
趙淵聞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這麼一句，如同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要知道，他一直自詡“聖手”，在西南一帶受人敬仰，可今日在這年輕人面前，卻被貶得一文不值。
羞愧、惱怒、不甘，各種情緒，直直往上冒。
可......技不如人，又能如何？
原本憋在喉嚨的那一口濁氣，翻滾半天，最後卻只能無奈化作一口嘆息而出。
“你說的是。正所謂......後生可畏，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趙淵苦澀一笑，拱手道：“張先生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爲，老朽佩服。今日是我趙淵班門弄斧，獻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