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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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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這是......重生了?

沈建軍呆滯地看着這一幕,精神恍惚,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他回到了夢中那個夢到無數次的矮小、破舊的房屋。

炕頭上,披頭散髮的妻子掩面哭泣。

她手裏拿着菜刀,刀尖上滴着紅色的鮮血。

沈建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肩,血淋淋的,血液如山泉一般汩汩湧出。

“真的回來了。”

沈建軍頓時淚流滿面,不是因疼,而是他終於回到了幹那件蠢事之前。

當年,他賭癮犯了,家裏面被自己輸的一乾二淨。於是拿離婚做要求,逼妻子到孃家取錢。

妻子不願,沈建軍便將妻子往死裏打,妻子被逼無奈之下用菜刀自衛,卻真的砍到了沈建軍。

沈建軍以不送妻子坐牢爲要求,把老丈人家勒索的空無分文,最終當了一輩子工人的老丈人晚年只能沿街乞討。

妻子羞愧自S。

直到看見妻子冰涼的屍首那一刻,沈建軍才直到後悔。

縱使日後戒賭,改邪歸正,安安穩穩做自己的獵戶生意。

但那個在自己還是個窮小子的時候,就跟着自己的女孩卻再也活不過來了。

想想真對不住宋輕雪。

他本來就是把媳婦用花言巧語哄進門的。

宋輕雪是工人家庭出身,條件優越,還是高中學歷。因此當年說親的幾乎能把她們家門檻踏破。

沈建軍則是憑藉祖上傳下來的手藝,在大山裏拋食,學藝不精,算不上啥好獵戶。

這種條件,門不當戶不對,老丈人自然看不上自己。

於是沈建軍用了些小手段。

趁着媳婦和同學外出踏青,故意用肉引來了兩匹餓狼,在對方最危機的時候,沈建軍挺身而出,救下了媳婦和一衆女同學。

強行用救命之恩,逼宋輕雪退學,和自己結婚。

在輿論的重壓之下,宋輕雪只能被迫答應。

婚後,宋輕雪哪怕知道沈建軍是用計策得到的她,但依舊沒嫌棄沈建軍一點。反而鼓勵沈建軍,努力過日子。

讓沈建軍每天回來都有熱乎飯可以喫,給他生了一個乖巧可愛的孩子。

可學藝不精,打不到獵物,沈建軍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壞。

家務活是從來不動手的,就連獵戶身份都扔了,每日混喫混喝,甚至還染上了賭癮。

老丈人心疼女兒,處處接濟自己家庭,沒想到這反倒成了自己變本加厲的理由,一朝老丈人那裏要不到錢,就動手打媳婦。

最嚴重一次,是在她生完孩子的第二個月,沈建軍一腳踹在了媳婦的頭上,將對方踹到昏迷了整整一週。

然而這一切,都不能讓沈建軍回心轉意。

把老丈人一家逼上絕路,便是宋輕雪自S的導火索。

重生歸來,沈建軍在心裏暗暗發誓。

老天,謝謝你給我重活一世的機會。

讓我能對我的妻女贖罪。

這一世,我定要讓她們過成人上人。

一定不會在欺負他們了!

沈建軍吞嚥了一口口水,艱難地扭頭,望向炕頭上的妻子。

“媳婦,你還好嗎?”

宋輕雪抬頭望向這個人面獸心的男人,雙眼滿是怨恨,自嘲地笑了一笑。

“我還好嗎?呵呵,沈建軍,你還有臉問這話?”

“算是你個畜生運氣好,我竟然沒一刀將你劈死。”宋輕雪手中的菜刀無力地墜落在地上,神色中滿是絕望。

“這下子你能如願了。去吧,拿這個當藉口,逼你的老丈人變賣家產,去賭去嫖吧。把紙遞過來,我們現在就離婚。”

宋輕雪指了指桌面上那張由沈建軍撰寫的,自願解除婚姻關係的證明書。

“至於閨女,反正你也不疼她,帶着一個拖油瓶不方便吧?讓一個你天天罵賤種的女人來照顧不是正合適?”

絕望的話語敲打着沈建軍的顫抖的靈魂。

他知道,宋輕雪這是打算帶着女兒一起上路了。

眼見無法說服沈建軍改邪歸正,她不願讓孃家人戳自己的脊樑骨。

我究竟造了些甚麼孽?

“不,媳婦,我們不離婚。”沈建軍將桌上那張紙撕成了粉碎,跪倒在地,懇求一般地望着宋輕雪。

“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我再也不賭了!”

讓沈建軍出乎意料的是,宋輕雪聽到自己誠懇地道歉,非但沒有反應,反而還冷笑了起來。

“沈建軍,你還沒把我折磨夠嗎?”

“我求求你放過我吧,簽字離婚,給我和女兒一個解脫。”

宋輕雪徹底的心灰意冷,壓根不願相信沈建軍,本來兩人結婚就非你情我願,此刻她只是恨自己當初下了一個荒唐的決定。

“我知道,我現在說甚麼你可能都不信。但是千萬不要做傻事,我真不白日作夢了。就幹回老本行,當一個獵戶,你不是最喜歡兔子肉嗎?我以後天天做給你抓兔子。”沈建軍懇求道。

宋輕雪咧嘴一笑,雙眼迷茫,輕輕嘆了一口氣。

“沈建軍,你給我個解脫吧。”

“劈你一刀算我對不住你,一會拿離婚協議回來的路上,自個兒去醫院包紮一下。以後我和丫丫的死活就跟你沒有關係了。”

她竟然絕望到了這個地步。

沈建軍咬了咬牙,常規手段不行,必須得用點特殊手段了。

沈建軍聲音沙啞地道:“宋輕雪,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要幹甚麼?想自S是吧,你S一個試試。”

“你要是敢死,老子就讓你那親爹知道一下甚麼是絕望。我不僅要變賣他的家產,還要讓他光着身子在大街上學狗爬,還有你那親孃,你以爲她能逃得過去嗎?”

沈建軍心裏暗暗慚愧。

媳婦,對不起了。

爲了你能活下去,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果然,宋輕雪聽到這話,渾身顫抖,伸出手指着沈建軍。

“你個畜生,你怎麼敢做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她雖然一心尋死,但是也絕沒有拖累自己父母的想法。

沈建軍現在已經豬油蒙心,一心只想着騙錢賭博,說不定還真能做得出來。

“你說對了,我就是個畜生,你有本事就試試看,看我敢不敢動手。”

沈建軍強撐着,把自己僞裝成油鹽不進的樣子。

扭頭往門外走去。

“老子去醫院包紮傷口,你給我安分些,別想着尋死,到時候好去觀摩你那親爹的慘樣。”

沈建軍在宋輕雪的怨恨下走出了門外。

剛走兩步,整個人便轟然倒在了地上,臉色蒼白,昏昏欲睡。

宋輕雪砍自己那一刀,可不是玩笑。

沒有第一時間去醫院包紮,而是站在屋內說那麼多話,已經是油盡燈枯。

別媳婦還沒尋死,我先因爲傷勢過重死在這裏。

沈建軍咬牙想要強撐着身子站起來,可即便扶着牆,身體還是搖搖欲墜。

好在鎮醫院離這裏就百米遠的距離,沈建軍扶着牆,硬是一步步地挪到了醫院。

消完毒,包紮好傷口後,沈建軍到醫院掛號處結賬。

“沈獵戶?”

後面有聲音傳來沈建軍扭頭一看,一個喫的油膘鋥亮的胖子站在身後,他立刻從記憶中調出關於這個人的信息。

“老張?你來幹啥。”

老張,西北人,據說是當年逃難逃到這地方的。

在本地幹了個小肉鋪,平時也收些野味。

沈建軍當獵戶時,沒少給他送貨。

“到醫院給我那婆娘買點兒順產藥,沒想到還能遇到你,最近咋樣......不會還在賭吧?”

老張夾着根菸,苦口婆心地勸導道:“你看你那打獵的手藝也不錯,爲啥就是不學好呢?守着個漂亮媳婦也不說好好弄好家業,非得出去瞎混......”

沈建軍道:“我戒賭了老張。”

“啊?”

老張愣了一下,顯然是沒反應過來。

“你那兒最近有甚麼要緊收的貨嗎,跟我提一提,一會兒我就打算進山打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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